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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師傅,我說話直,你別怪我?!鼻窠B杰笑著道,“這人啊,跟種地是一樣的,你往地里下種,澆足了水,施足了肥,二十天一個月要是還沒出芽,后面啊,甭管怎么等,都是不可能再發芽的。 你啊,再澆水,再施肥也好,怎么折騰都沒用了?!?/br> “說話有必要這么...”溫春華眼淚水下來了,“你直接說我是廢物料子得了唄?!?/br> 一個四十多歲的大男人說哭就哭。 把一屋子人都弄懵了。 “溫哥,你別跟他一般見識?!绷瓒s忙安慰。 溫春華沒說話,哭著哭著鼻涕就出來了,用手一抹,轉身就走了。 他就是地里不發芽的種子啊。 但凡有一點天賦,他早就該有成功的跡象了。 到了家門口,猶豫再三,最后還是沒有推門進去,轉身去了大馬路上。 他特意走了老遠,找了一家不認識他的館子,他決定大醉一場。 “盞酒,一盞夜微醉, 在晨醒了陽光的一生…… 辛辣的液體一經傾入... 我是赴湯蹈火入地獄也不辭啊...”他舉著杯子在飯店里放聲高唱,“啊,我失去的夢想...” 身后的凌二,差點沒忍住笑,害怕跟著丟人,干脆就在門口候著。 75、三不算 飯店里面的小老板,確實被溫春華驚得直哆嗦? 精神病院今天放假,病人都放出來了? 這不是坑人嗎? 門口有客人正準備進來,一看溫春華這癲狂的樣子,也嚇得不敢進了。 飯店小老板著急了,溫春華再要酒,嚴詞拒絕。 “酒大傷身,老板,你有事不能靠酒發泄啊,你啊,趕緊回家休息吧?!毙±习蹇隙ú荒茉俳o他繼續拿酒,現在才八點鐘,馬上夜市的生意就要忙起來了,這樣的人在這里鬧騰,他就不用做生意了。 “小氣吧啦的,又不稀罕你這破地方?!睖卮喝A啪嗒往桌上扔了五塊錢,轉身就走。 “哎,找你錢?!毙±习遄飞纤?,硬把找零塞給了他。 溫春華把錢裝好,嘟嘟噥噥的嘴里不停,到了路口,看到了蹲在路燈桿子底下的凌二和王剛二人。 凌二道,“沒喝多吧?” “兩瓶啤酒而已?!睖卮喝A想喝白的來著,但是掐指一算,路邊小店的酒,十有九假,他失落的夢想里,不能有假。 想喝酒,還得在熟人的店里。 凌二笑著道,“我覺得你矯情了,真的,你要生活,我要生存,都要錢,朝錢看就對了?!?/br> “你個小屁孩不懂?!睖卮喝A聽見這話更喪氣了。 凌二笑著道,“是,我是不懂?!?/br> 既然溫春華沒事,他不再擔心,任由溫春華在這里發呆,自己和王剛先回家了。 不出乎他的意料,溫春華還是繼續出攤了,雖然嘴上說不要,其實身體還是很誠實的,有人來給算命,往他口袋里送錢,他還是照樣接了,而且沒有之前那么抗拒了。 不過,客人想從他這里得到好臉,還是不可能的。 溫半仙的名頭在老西門和城隍廟這一片是越來越響亮了。 不過溫半仙有溫半仙的規矩,每天只看三個人的相,多了不看。 這是凌二的主意,要是是個人給錢就看相,溫春華也忒不值錢了。 這也切合了溫春華的心思,只因為《麻衣神相》的口訣就那么點,好像有點不夠使,遇到疑難雜癥,嘴里沒詞,那是受人鄙視的。 比如對面的老頭就已經笑話他江郎才盡了,翻來覆去,就這么點手段。 他沒有專研的心思,但是不愿意受人鄙視。 每天的三個名額,去的很快,剩下時間除了賣書,無非就是讀《淵海子平》、《三命通會》、《窮通寶鑒》、《三世書》、《一掌經》。 凌二自然懶得管溫春華的破事,他cao心的是該從哪里弄錢。 他買了很多股票,等證交所籌建完成后,他應該能大賺一筆,所以,他不會缺人民幣。 他缺的是美金、日元、澳元這些強勢貨幣,哪怕是有點泰銖,他也能欣慰! 沒有外匯,就不能引進先進設備,先進生產線,先進技術,很多事情會很難做。 自力更生? 倒是也可以,不過太耗費時間。 時間就是金錢。 對中國這么一個大國來說,已經錯失了兩次工業革命,在各方面都與世界先進水平有著巨大的差距。 以原子能技術、航天技術、電子計算機技術的應用為代表的第三次工業革命正在蓬勃發展,中國人已經耽誤不起了,要實現彎道超車,必須通過多種方式吸收發達國家的技術,與發達國家努力接軌。 至于創新? 就好比一個孩子剛學會走路,不能因為他蹣跚學步,不能參加世界級比賽,就罵他無能,只會模仿大人走路。 更不能因為他只會模仿,而剝奪他走路的權利。 “錢啊....”凌二撓頭。 “你真是個財迷?!睖卮喝A嘆口氣道,“你小子現在是小百萬富豪哦,你還不滿足?” 他每天都能看見凌二在那瞎琢磨,一個半大崽子不知道從哪里來的那么多心思。 “百萬富豪?這就是你說的富貴潑天?”凌二瞥了他一眼道,“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