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淑妃一邊不動聲色地煽風點火,一邊心疼地抓住他的手,繼續柔聲寬慰: “母妃知你怨恨不甘,只是眼下局勢,尚需忍耐,往后呢,你要更求上進,做事不可再莽莽撞撞,收斂脾氣積蓄實力,才能將那些算計你的人,統統除掉,假以時日親自掌權,想要迎娶平蘭亦或是干別的,還有誰敢管你?” 自從上次因反對他與紀平蘭在一起之事鬧得不歡而散,淑妃細細琢磨一番,覺得與其極力要求蕭崇睿與紀平蘭斷絕來往,為此傷了母子情分,還不如利用對方,來激勵自家兒子發憤圖強。 淑妃將蕭崇睿那副“絕不會讓算計他的人好過”的怨毒表情納入眼底,心中很是滿意。 ———————— 出了金鑾殿,伍安乾又恢復成平日里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跟在太子殿下身后罵罵咧咧,罵了半天,見根本沒人搭理他,不覺沒勁,抽出腰間玉扇,戳了下姚印清:“哎,你覺得,究竟是誰想將罪名扣我頭上?” 姚印清說:“景王邀約王女游湖,無非是想接近她,奪得芳心,故而決不可能將對方送到康王床上,至于康王,內心想什么都寫在了臉上,瞧著的確也無辜,所以,此案幕后主使,極有可能便是在殿上幾番出聲質問你之人?!?/br> 伍安乾展開玉扇擋在嘴邊,壓低聲音:“你是說……那位樞密正使?” 姚印清點點頭。 “也對?!蔽榘睬唢w路上一塊小碎石:“他看著就不是個好的,不過也正常,在官場里頭混的,都不是什么好鳥!” 蕭寒燁停住腳步,轉頭睨他一眼。 伍安乾差點咬到舌頭,趕忙奉承:“放眼朝堂,唯有殿下英明神武,大賢大德心懷蒼生?!?/br> 蕭寒燁揪住他衣領,將他拽上前。 伍安乾猝不及防,下意識的反應便是抱住腦袋——喂喂喂,朗朗乾坤,有話直說便是,動手動腳干嘛,好歹一國太子,真是粗魯! 蕭寒燁勾住他肩膀:“真想奉承討好孤,上下嘴皮子一碰沒用,不如干點實際的?!?/br> 伍安乾一聽就知他在挖坑,不太想接話,只能干笑。 “孤前日為了買下醉仙樓,如今囊中羞澀,想撥筆銀子給玄虎衛添置軍備都沒法?!笔捄疅钆呐乃绨?,一副“你知道該怎么做”的表情。 伍安乾對于那句“囊中羞澀”有槽無處吐,太子殿下又直白補充了句“資助一兩萬給孤添置軍備”,伍安乾來不及裝傻充愣,只好點頭如搗蒜,拍拍胸脯,忍著心疼,裝出作一副非常爽快的樣子。 唉,誰叫伍家的生意還要依仗太子呢。 否則那布政司天天查商業,早就找由頭將伍家搞得傾家蕩產了。 所以說,商大還是不如官大好。 姚印清忽然抓到了重點:“殿下適才說,您買下了醉仙樓?” 蕭寒燁頷首:“送人?!?/br> 伍安乾明顯不信太子殿下會如此壕氣和敗家。 蕭寒燁覺得做人要低調點,遂不打算多做解釋,擺擺手讓他們自行去打聽。 畫舫一案結得有些草率匆忙,京中百姓議論紛紛,關于太子殿下的一兩句風閑言碎語便傳到了沈庭玨的耳里。 沈庭玨自然不相信是太子殿下干的,又堵不住別人說三道四的嘴,憤憤不平地拍著琴,震得琴弦亂顫,發出陣陣刺耳聲響。 馮管家倒了杯蜜茶過去,摸著胡子瞇著眼,目光深沉,若有所思地沉吟,整得像個軍師一樣,揣測道: “依老奴之見,此事十有八九是康王那邊用的苦rou計,既想設計得到王女,又要裝成是受害者,博取同情,順帶詆毀殿下的名聲,嘖嘖,真是好險惡的說?!?/br> 第140章 地位僅次于太子 沈庭玨滿心不悅,即便太子殿下名聲本就不好,但平白被人詆毀,就是受不了這氣。 換作以往,沈庭玨其實不會在意那些閑言碎語,許是如今千嬌萬寵的祖宗日子過慣了,誰都得由著他性子行事,害自已脾氣都養刁了。 白龍白虎被太子殿下留在相府,出門溜達了一圈回來,敏銳察覺到沈庭玨心情不佳,扭著屁股顛顛地湊到他身邊蹭著,友好又親昵。 沈庭玨揉捏著它們的腦袋,毛茸茸的,心情勉強好了一點,恰逢這時,有下人來報,說是淮南王世子又登門拜訪,沈庭玨瞇了瞇眼,盯著崩斷的琴弦沉默了會,眸底閃過一抹寒光,說:“請他過來?!?/br> 蕭瀛這兩日成天被自家父王念叨,總是比這家比那家的孩子,以至于心情非常不好,去青樓花天酒地了一番,這才稍稍舒緩了一下心情,又聽聞畫舫一事,心情頓時更加愉悅,巴不得皇子們之間斗得越亂越好。 藩王不能在長安逗留太久,再過兩三日便要啟程回淮南,蕭瀛白白往相府送去了那么多禮,卻連沈小侯爺一根頭發絲都沒碰到過,怎么想都不甘,叫來侍衛去相府打聽下,看看沈小侯爺可有與太子在一塊,若沒有,即刻來報。 侍衛領命離開,片刻之后回來,說太子殿下此刻正在禁軍營,而永樂侯則在相府,從早到晚未出府門半步。 蕭瀛一喜,當即拎著禮再次上門,見沈庭玨正坐在自已送的那把琴面前,還當是他非常喜歡,笑容頓時如沐春風。 看來送琴,果然送對了。 蕭瀛將補品交給馮管家收好,隨即走上前,把油紙包遞給沈庭玨:“聽說花枝巷有家糖果糕特別好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