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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是哪方面麻煩,肖歌用頭發都能想出來。 看對面的小孩兒滿臉糾結,拜倫失笑,安慰他:“放心,真的不難?!?/br> —————————————————————————————————————— 結束談話,肖歌在侍從引導下離開書房,回到大廳。另有一道身影不知從哪里繞了出來,坐到拜倫對面。 “您想聊天就聊,何必一捧一踩呢?” 來人想要端起桌上被喝過的茶,卻被另一只手搶先截下。 拜倫拿了只新杯子,重新滿上一杯,擱到他面前:“有嗎?我只是稱述事實而已,除了戈維夫夫和戴黎外,其他人可是半句都沒提?!?/br> 連柏召捧過新倒的熱茶,不置可否。 拜倫慢悠悠站起身,來到連柏召面前,笑道:“倒是你,哪里找來這么個寶?” 那孩子看著他時,眼神晶亮,滿滿當當都是發自內心的仰慕與崇拜,哪怕是他,看著那雙眼睛也不住心軟。 “坑這樣的孩子,你也狠得下心?” 連柏召抬眼,睨他一下:“都說了,我是真心的?!?/br> “你喜歡這樣的?”拜倫滿眼笑意,雙手撐著椅子扶手,將雌蟲圈起來,緩緩俯下身。 完美的面容褪去高貴神情,雄蟲望著他的表情澄澈到近乎天真。 連柏召愣了兩秒,忍著笑偏過頭去。 “閣下,自重?!?/br> 第29章 肖歌回到大廳時,戴黎正和幾名蟲族說著話。 在他來時,談話已經接近尾聲,只聽到幾句諸如“以后聯系”的場面話。 “回來了?!备鎰e那幾位賓客,戴黎轉向肖歌:“還好嗎?” “挺好的,”雖然沒頭沒尾,但肖歌知道對方指的是那場談話:“拜倫先生很隨和?!?/br> “那就好?!?/br> 簡短對話后,兩人無言地靠墻站在一起,看著舞池。 下場的蟲族們踩著節奏,動作整齊,禮服華麗的衣擺在空中帶出一個個悠揚的弧度。 非常賞心悅目。 肖歌在蟲群間看到了戈維夫夫。 卡維斯先生偎著戈維中將,眉眼間的淡漠隱去,帶著淺淺的依戀與傾慕。 戈維中將背對著他們,看不見他的神情,但從動作上來看,也是非常溫柔。 “戈維閣下和卡維斯先生還是很恩愛的?!笨粗粗?,肖歌突然冒出一句。 戴黎轉過頭瞥他一眼,又轉了回去:“或許吧?!?/br> 肖歌有些奇怪:“不是說關于他們兩位的愛情故事,在蟲族廣為流傳嗎?” 為什么會說“或許”? 戴黎:“在婚前,他們的確非常相愛。不過現在已經很難說了?!?/br> 肖歌:“有什么內情嗎?” 年輕時看慣各路小說的頭腦,瞬間羅列出幾十種豪門狗血劇情。 總不會是戈維閣下看上了別的雌蟲,卻迫于卡維斯先生家的地位,不能娶回家,于是為這只雌蟲爆發了無數矛盾吧。 戴黎語氣隨意:“戈維中將的政治立場,起初是中立的,包括現在也是傾向中立,但卡維斯先生的家族屬于元帥一脈的陣營。所以,即使中將想要繼續保持中立,由于婚姻的緣故,他依舊被視為元帥一派?!?/br> 以戈維中將的性格,可想而知,他在婚后的幾年中必然吃過不少暗虧。 再濃烈的愛意,又怎能敵過日積月累的消磨。 肖歌很意外,他原本以為這場婚姻中的政治因素,到拜倫講述的內容為止,就是全部了。 尚且青澀的雄蟲被一連串現實砸得有些懵,喃喃道:“這才是全部的真相嗎?” 他們兩個站在大廳邊緣,周圍無人,非常方便講話,因此忌諱不多。 “如果,”肖歌斟酌著詞句:“如果他們婚前的地位更加平等一些,會不會好一點?” 戴黎:“假設他們地位平等,大概不會在一起,即便結婚,也不會是現在一雌一雄的局面?!?/br> 肖歌愣神很久,一點一點將思路理清。 “你說他們可能不會在一起,這我可以理解,世家的婚姻或多或少都會帶有政治因素,是聯合還是對立,牽一發而動全身。 “可他們既然現在可以維持一雌一雄的家庭,說明這種婚姻形式在蟲族中是被允許的,如果雙方地位等同,相當于有了雙倍于現在的社會影響力,為什么反而無法實現婚姻自主了呢?” 戴黎雙手抱臂,目光不離舞池,華美炫目的景象淺淺映在湛藍眼瞳上,如浮云,似幻影,幾番流轉,始終無法撼動深沉的內在。 “雌多雄少是時代的背景,婚姻地位則是貴人的體面。 “高位雌蟲可以接受成為同樣位次雄蟲的眾多伴侶之一。以此同時,如果有一名社會地位稍低、但富有潛力的雄蟲,他們也不會介意成為他唯一的雌君。 “但如果高位雌蟲下嫁低位雄蟲,卻不能保證唯一伴侶的地位,即是有損世家顏面?!?/br> 肖歌:“這只解釋了為什么戈維閣下與卡維斯先生會保持一雄一雌婚姻的原因?!?/br> 那么,擁有更高地位的雄蟲,明明已經脫離了一般社會規則的限制,卻依然無法實現婚姻自主,又是因為什么呢? 戴黎轉過頭看向他:“你似乎仍然沒有意識到,一只雄蟲對于蟲族而言,或者說對于蟲族社會的各個階層而言,到底意味著什么,又到底是怎樣一筆龐大的資本?!?/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