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頁
他把劍提得離身體遠遠的,使了個清潔訣將劍身重新擦亮,反胃的感覺才稍稍緩解了一些。 正在這時一陣吵鬧聲突然傳來,“這靈氣越來越稀薄,現在連一顆靈草都找不到了,還有這么多可怕的妖獸,我們是不是不應該往里走?” 一個小宗派的弟子正提著鮮血淋漓的劍一臉悔意地說道,妖獸的血將他嶄新的袍子都染臟了。 “師弟你在說什么……快閉嘴!”另一個與他同宗派的人將他拉住,那名弟子看上去還想說話,但還是閉上了嘴。 他們原本對于“往秘境深處走一定會有更珍貴的靈寶”這個想法信誓旦旦,即使是到現在走了大半天還沒有感受到一絲豐裕的靈氣,許多人還是堅信著堅持過這一段路就會找到靈寶。 但相信是一回事,妖獸帶給這些初出茅廬的小弟子的恐懼和壓力卻是另一回事。 之前他們在秘境表層斬殺妖獸個個都勇氣倍增,正是因為靈草靈藥就實實在在地在那里,斬殺了妖獸就可以拿走。但現在這一路上他們已經斬了不下百只妖獸,其中還有十幾只極為難纏,但在斬殺妖獸后卻沒有得到相應的報酬。這樣一路下來,許多人的意志力都已經逐漸消磨。 對比秘境的表層,那里的妖獸容易解決,而且還有豐富的靈草靈藥。兩相對比之下,有人不禁生出了要回去的念頭。 “這位仙友也沒說錯……”一個有些精疲力盡的弟子說道,“秘境的表層那么大,我們雖然搜尋了一遍,卻難保沒有被漏掉的角落。如今……如今再去找找,說不定還能找出許多之前漏掉的靈草來……” “所以你進秘境一趟就只將目光放在表層的那些靈草上?!”另一個其他宗派的弟子駁斥道,“秘境深處不知道還有多少比那些珍貴許多的寶物,我們都走到這里來了反倒打退堂鼓,出去之后豈不是要被人笑話浪費了進秘境的機會?!” 那人訥訥不言。 “再說……再說各個門派的長老不是都說過,這里面雖然有些難纏的妖獸,但都不是我們絕對解決不了的。都走到這里來了,怎么樣也得再堅持一會兒,說不定再走幾刻鐘就到地方了?!?/br> “是啊,又不只是你一個人。若你執意要回去那便現在就回去,不要在這里垂頭喪氣,讓大家都沒了興致?!?/br> 眾人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語,將打退堂鼓的人說得有些羞愧難當。而這進秘境的機會的確是千載難逢的,經人點醒之后一想到或許會浪費這個提升修為絕佳的機會,他默默地閉上了嘴,不再說要回去的話。 這些爭執只在幾個小門派之間發生,并未引起多大波瀾。像歸月派、九仙派的弟子以往對付妖獸的機會多,歷練的機會也更多一些,更沒有把眼前這一點小挫折放在眼里。 而湯篤聽到,也恰好是因為他正站在離這幾個小門派近的一側的妖獸身上。 這些聲音從湯篤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大部隊又開始繼續往前移動。每當遇到妖獸,便由離得最近的門派伏擊,這樣依次輪換下來,眾人都有休息的機會。 湯篤正要從妖獸身上跳下來,忽然就看見了突兀地墜在人群身后的泠木宗——準確地說,是看見了邵釗。 泠木宗的人因為遠遠落在后面,而這一路上的妖獸大多都從前方或者側前方襲來,所以泠木宗竟然還落得了個清靜。 但也有一些妖獸從后方襲擊,好在都不算特別厲害,泠木宗的弟子們數人一隊也勉強解決了下來。 似乎是因為邵釗,泠木宗莫名地被排斥在了所有宗派之外。 但罪魁禍首本身,卻似乎對此毫無覺察——或者他連被排斥都沒有注意到。 每次一有妖獸襲來,跟在邵釗身后的泠木宗弟子就慌里慌張地連忙結陣苦戰,因為他們并沒有結伴的宗派,所以連休息的機會都沒有。而大少爺本人卻八風不動,仿佛近在咫尺的同師門的師兄弟們的死活都與他無關。 湯篤只瞥了一眼便覺得邵釗更加討厭了,也不知道泠木宗的人為什么都要對邵釗又畏又懼,他們宗門也太奇怪了一點。 這些念頭在湯篤的腦海里一閃而過之后就被他拋在腦后了。但是忽然,湯篤腦海里冒出了一個有點奇怪的地方,他不由得再次抬眼向泠木宗看去。 泠木宗的弟子們合力才將一只中型妖獸斬殺,而且十分幸運的是,這妖獸似乎是一種可以被用作靈藥藥引的妖獸,它的妖核也相當有用。 泠木宗弟子又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千辛萬苦將妖核從妖獸的厚厚的皮rou中挖了出來,而邵釗就在一旁冷眼看著。 那幾個挖出妖核的泠木宗弟子掩飾不住的興奮雀躍,畢竟跟在其他宗派后面,本來就少之又少的靈寶他們更是什么也得不到了。而現在這枚可以用做靈藥療重傷的妖核顯然是一個不小的收獲。 但他們的雀躍在看到冷冷站在一旁的邵釗之后就戛然而止。 拿著妖核的泠木宗弟子僵了一下,最終還是把妖核拿在手上走到邵釗面前,遞給邵釗。 這一幕湯篤并沒有少見,這些泠木宗弟子似乎對他們宗派這位囂張大少爺畏懼得很,之前找到了什么珍貴的靈草自己都不敢留下,盡管邵釗似乎并瞧不上那些靈草,湯篤并沒有看到他接過。 而現在這枚妖核被呈到了邵釗面前,囂張大少爺面色冷淡地掃了一眼,卻并沒有任何要伸手接的打算。隨即便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