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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少年的記憶之中,君靈好似永遠都是君靈,同一個君靈。他對君靈的印象并不深刻也極少與其相處。記憶中的君靈是個從不會給別人惹麻煩的姑娘,孤立、乖巧。他好像從未見過君靈跑到他面前告狀或者撒嬌,也未見過君靈仗著逸親王的權勢去欺凌誰。 少年舉起酒壇喝了一大口,他本以為這個世上的君靈已死,原來還活著嗎? 手指敲在酒壇上發出了咚咚咚的聲響,少年低聲笑了出來。聽到笑聲的人都明白少年沒有愉悅,只有癲狂。他轉頭看向原禮,眼神似利刃: “你想拿她牽制我?” 原禮因為少年眼中的瘋狂而愣住,卻也繃著臉承認了: “本想這么做的,畢竟我那二弟有些……”原禮突然說不下去了,因為他感覺眼前人比原安更瘋狂。于是他只能說: “但你不是他,便也就不算是牽制了?!?/br> 少年聽后脖頸慢慢后仰,骨頭嘎巴作響而他舒服的瞇起了眼睛。因為他的動作,頸處的白布已被鮮血染紅。少年的喉嚨之中發出了奇怪的聲音,似是掙脫枷鎖之后舒服的□□聲音,也似是來自靈魂的嘆息。 原禮看著順著脖頸流淌到衣服里的血珠一愣,他伸手本想阻止卻還是放棄了。 少年再度睜開眼睛時眼中的瘋狂已經減去了大半,他歪頭看著原禮奇怪的問道: “既然知道我不是,那你為何還要提起?” 原禮聽后嘆了一口氣:“就當是我給死者的一個交代吧?!?/br> 交代嗎? 少年挑眉不屑的哼了一聲,嘲諷之意盡顯。原安活著的時候此人不為其說句話,死后又談什么給死者一個交代? 原禮摸了摸鼻子,他當皇帝之后少年還是第一個敢給他臉色看的人。 少年不理會原禮神色如何,慢慢的閉上了眼睛。鼻尖是濃郁的酒香,而記憶卻多又亂。 他擁有原安很多世界的記憶,有的是他經歷過的,有的卻未經歷過。他不知原安死去之后世界的發展,但是無論他如何死去再次睜開眼睛都是原安。 他會接管原安的記憶,然后替原安走完一生。他曾睜開眼睛之后便自殺,也曾替原安奪取皇位,也曾放棄一切自在逍遙。然無論如何死后他再睜眼依舊是原安,就像是一個無法破解的魔咒。 他知自己是外來者,卻仿佛被困在了這個軀殼之中,被“原安”這二字永久束.縛著。。 直到這一次,他被呼喚到了一個新的身體之中。少年睜開眼睛看著自己白凈細長的手指,年輕的身體且與原沒有任何的關系。 這個世界仍有原安,然原安已死他卻還活著。 這是不是在說明:魔咒已破 少年舔了舔艷紅的唇,他伸手抹了一下脖頸后舔了舔手指。血的味道讓他的眼睛瞇起,他的心情似乎莫名的變好了。 “我可以答應你一個請求?!弊鳛榇蚱颇е涞莫剟?,少年看著原禮懶洋洋的說道。 原禮沉默,他不知道這副軀殼里那個靈魂的身份,但若此人本領通天的話他真的有一個請求。原禮想了很久,最后還是下定決心開口: “若你能讓原安回來?!彼吩驳牟恢撊绾蝺斶€,若原安能復活…… “這個做不到?!鄙倌臧櫭?,眼中有不悅神色閃過。原安這兩個字似乎觸碰到了他的禁忌,周圍氣氛瞬間變得壓抑。 原禮心中有些失望,嘆了一口氣到:“把忠親王找回來?!?/br> 三弟的爛攤子他一點都不想接手,他想帶著夫人走遍大月山河。 “你在逗我?”少年拍了一下桌子,沉重的酒壇子竟然跟著跳了一下。 原禮心中的期待慢慢的消滅了,果然他高估了這個人。 “那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少年挑眉雖然沒有開口說話但是神情似乎在說:可以。 “你如何得知這么多?”原禮雖然迷迷糊糊之中有些猜測,但還是想一探究竟。 少年喝了一口酒之后將酒壇咚的一聲放回到桌子上,他似笑非笑的對原啟道:“因為我經歷的多,且見過你多種死法?!?/br> 原啟:??? 他感覺自己又被冒犯到,就算他是王爺的時候也沒人敢這么對他說話啊。但是原禮并沒有生氣,結合少年方才所說,他心中迷霧被剝去了大半。他看著眼前少年,這樣的人對他對大月是威脅但許也是機遇。 “那你便輔佐啟兒登基吧?!痹瓎⒖粗倌暾J真的說道,他知道這個年輕的軀殼之下有著一個強大的靈魂。若真的能答應他一個請求,那便好好教一教原啟吧。 “原啟?”少年眼眸混沌,腦海之中閃過多張原啟的臉,年幼的,青年的,成年的。拿起酒壺狠狠的灌了兩口,眼帶戲謔: “你什么時候退位?” 原禮見少年這么迫不及待有些驚訝,這是答應了嗎?他想了想后回答道: “明日退位也可以?!钡粫⑺袆萘Χ冀唤o少年,他不怕少年登上皇位卻怕少年傷了原啟。 “莫不是你要死了?” “……”這人真不對說話!原禮臉也臭了起來: “我很好?!鄙眢w倍棒,一夜.七次沒問題! 少年下巴稍稍上揚有些打趣的問道:“既然如此好好的皇帝為何不想當了?” 這句話跟“你是不是腦子有病”同理,原禮露出苦澀笑容,當然是當皇帝一點都不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