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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這不是我家那片地嗎?話說地上那些小黑點是什么?” 巡音鳥接到主人的指令,飛著小巧的翅膀往下滑翔而去。 沖過朦朦霧靄,百姓們終于看到了家鄉境內的情景。 整條街道上到處都是人,擺著固定姿勢的人,但是這些人已經全身黢黑,早已被吸干了精血。 看到眼前畫面的百姓們在一瞬間噤若寒蟬,眼神中充滿了不可置信:“這……到底發生了什么?” “為什么會變這樣……” “長姐!”有個少年看到了自己的jiejie,但是得知jiejie也沒有幸免地成了一尊黑炭,少年立時嚎啕大哭起來,“為什么姐夫沒帶我長姐一起從那里逃出來!” “老天爺……” 尹陸離早就通過巡音鳥看過了這一畫面,早已被震撼過,因而再次看時已經麻木。 原先不滿居住環境的百姓們立時泣不成聲。因為他們的家沒了,沒跟著過來的親人也死了,整個家園徹底毀了。 隨著巡音鳥越來越靠近摘星樓所在的山頭,人們發現這里連植被都已經徹底枯萎,哪里還有生機可言。 但隱隱約約間,他們看到有個穿著紅衣的人出現在了朦朧的霧靄中。 “快看,還有人活著!”有人指著法器上模糊的人像道。 然而隨著巡音鳥往下俯沖,將模糊的畫面變至清晰,即便隔著千山萬水,看清楚人形的百姓也嚇得軟了雙腿,一下子坐在地上。 因為穿著紅衣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拖著漆黑色藤蔓,皮膚上生滿了黑色圖騰的異化宿主。 宿主一副頹然的模樣,像一具行尸走rou一般,佝僂著身子,耷拉著雙手,垂喪著腦袋,一步一步地走在無人之境中。但是忽然間,他聽到了鳥獸撲打翅膀的聲音。他立時機警地抬起頭,伸出藤蔓猛地朝可憐的小鳥飛竄過去。 下一刻,小鳥也被吸干了精血,法器上方的畫面全然消失了。 難民窟徹底陷入了無聲的死寂。 富商下意識地推開了懷中的美姬,因為他知道自己的財富已經只有手頭這些了,根本養不起懷里這些嬌貴的女人;嫌棄草屋簡陋的人趕緊拿著自己的行李走進原先被安排好的草屋,再也不挑三揀四,因為他們知道就算是這里,也算是對他們的恩賜;抱怨著食物難吃的孩童被他們的父母強行喂下湯餅,如果這也要嫌棄,就真的沒東西可以吃了。 組織這場“看戲”的尹陸離是時宜的說:“我們只是在盡一個仙門的職責,不見死不救,盡量救下愿意信我們的。華音閣,乃至繁海的仙門從不指望你們的報答,只希望你們能夠珍惜眼下重獲新生的光景,不要再以自己的私心抨擊我們的善意?!?/br> 人群中,只有不斷發出的抽泣聲。原來他們真的錯了,華音閣從未說過一句謊話,他們認為的謊話,只是他們帶著偏執與惡意的揣測。他們的命,是華音閣救下的。 “多謝沈仙君救命之恩!” “我不該聽信望月君的胡話,誤解了整個華音閣?!?/br> “老身會做飯,能否讓老身為華音閣的仙君仙子們分憂?!?/br> “我也任聽差遣,請讓我盡一份綿薄之力吧?!?/br> 知錯的百姓們一擁而上,噙著淚將華音閣的眾人圍在中央。 尹陸離松了口氣。自知百姓終于已經安定下來,他心中緊繃著的弦終于松了。但很快,他雙眼一閉,因疲憊倒了下去。從調動摘星樓境內的百姓開始,他已經整整五日沒睡,連沈延年的沉睡訣都鎮不住他,而現在已是他當前修為的極限。 “尹仙長!”譚春華急得立時上前兩步。 沈延年對譚春華搖了搖頭,解釋道:“他需要好好休息。這里就交給你們了,你們可以看好這里嗎?” 譚春華在內的華音閣小弟子紛紛點頭。 沈延年將人抱至自己的雅居,為尹陸離寬衣解帶幫著人睡下。然而他還沒得及輕輕撫上尹陸離的臉,郁湘塵發起了緊急響應,讓華音閣所有內門弟子聚集至大殿議事。 沈延年對著沉睡中的尹陸離又下了一道沉睡訣,火速趕到大殿內?!伴L師姐,發生了何事?”他問。 郁湘塵道:“鳳梧君方才發來通靈,說是與東華仙境接壤的邊界有一股強大的靈力正試圖沖破封魔結界,祁山和鳳梧都接到了好多從東華逃過去的難民?!?/br> 沈延年疑惑道:“可摘星樓境內的宿主還留在原地,邊界的封魔結界也并未被破壞?!?/br> “鳳梧君方才私下對我說了一件事?!庇粝鎵m眉宇微蹙,語氣也饒是無奈,“卿玉的一位心腹曾找過他,想通過交易的方式將卿玉得到的方法告知他,但他因價格太高拒絕了?!?/br> 明挽晴道:“用交易方式?難不成是那心腹瞞著祁山君在斂財?” 云落英立時會了意:“所以長師姐的意思是,那心腹極有可能將這個方式通過交易的方式告訴了東華君?” 沈延年的雙眸不再無波無瀾,他也沒想到最近這些日子會發生這么多事。長師姐卸任了首席執劍仙之位,覬覦這個位置的人不止望月君一個。 郁湘塵點點頭:“東華仙境也養了……從祁山鳳梧開始流入難民的情況,再加上東華毫無防護措施,其形勢已經到了比望月還要嚴峻的地步?!?/br> 然而這還不是最致命的打擊,就在郁湘塵剛要開始調度之時,花想容急匆匆地從殿外快步走來,道:“長師姐,大事不妙?!?/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