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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中當即發出一陣唏噓之音。 有人覺得尹陸離的話不無道理,如果沈延年真會傷人,真想保住自己的秘密,直接殺了在場所有人滅口便是,畢竟眼下在這兒的人并不多。 有這個想法的是祁山本地的仙門中人。想當初,他們也是看著神農美人一步步走來的。雖然楚將離剛提出這個想法的時候,他們覺得甚是荒謬,但是看著最后解藥研制成功,他們就恨自家仙門當初沒努力一些把神農美人拐回來。 但是不敢茍同的大有人在。 就在理智之人與恐慌的一方都陷入膠著之時,又有人殺出來了:“這、這什么東西!這是異化宿主???” 來人是南溟的執劍仙南溟君??吹缴蜓幽耆肀椴己谏珗D騰,漆黑的藤蔓亦鋪開一地,最近期間接觸異化宿主最多的南溟君一眼就認出了其根本?!坝粝勺?,你身為首席執劍仙,居然敢包庇師弟?你難道不知道異化宿主有多危險?” 郁湘塵面無表情地睨了南溟君一眼,道:“何為包庇?你懂包庇一詞的含義嗎?我師弟從未做過傷天害理之事,行得正站得直,又何來要我包庇他一說?” 南溟君早就不服郁湘塵一個女人坐上首席執劍仙之位了,現在行事滴水不漏的郁湘塵終于有了詬病之處,他當然要借題發揮。論資歷,他是七位執劍仙中最老的,首席執劍仙早就該換人了?!澳汶[瞞他宿主的身份就是包庇!沈延年向來獨來獨往,你又怎知他沒背著你傷過人?” “你又是哪只眼睛看到我師弟傷人?”郁湘塵問,“你的猜測并不是事實?!?/br> 南溟君得“理”不饒人,直言道:“不管如何,你未告知七大仙境沈延年的事是真。一個執劍仙,最重要的便是公正嚴明,你已犯下徇私舞弊之過,已經不再適合當首席執劍仙了!” 花想容啐道:“你以為你用這事將我長師姐之位革去你就能當首席執劍仙?當今執劍仙你能力高于你的人不是沒有,也輪不到你。你以為長師姐很樂意當?不當這首席執劍仙,長師姐可以專注華音閣,哪里還用得著cao心整個繁海,甚至其他六大仙境?”看著長師姐對著鏡子默默拔白頭發的模樣,她便覺得心疼委屈。哪個女人會希望自己老去,但是在做首席執劍仙的這些年,即便長師姐有修為清根正骨,與之前相比也有些年老色衰了。 南溟君道:“行,既然郁湘塵不樂意當,眼下趁著藤殺宴聚集了一半以上的斬魔仙士,我這就發起問仙,看看她還受不受斬魔仙士的擁躉。五百名斬魔仙士只要有一半人否決,郁湘塵的首席執劍仙之位即刻罷免?!?/br> 明明方才還在議論異化宿主這事,現下矛頭卻轉到首席執劍仙身上去了,這讓很多斬魔仙士沒反應過來。 恰巧,卿玉也聞聲趕來。在看到沈延年的模樣,以及郁湘塵與南溟君“劍拔弩張”的架勢后,他眼神略微復雜。不用細細去了解,他都知道這里發生什么事了。 郁湘塵也是剛烈的性子,平日里仗著這人是自己的前輩,聽他在督仙殿里各種嚼舌根也就算了,今日對方想發起“問仙”革她的位,她自知明理的人只是少數,便主動卸掉了頭上的首席執劍仙發冠,一把扔給了南溟君?!安挥媚銌栂?,我自行下位。但是這不代表我對師弟一事上有所屈服。我依舊保持自己的態度:師弟未做過錯事,我對師弟也從未有過包庇之舉?!?/br> “師父!”見郁湘塵毅然決然地扔掉了象征身份的發冠,尹陸離喚了一聲,困惑為何師父不再爭取一下機會。 卿玉見形勢不妙,立即飛身而起落于郁湘塵身旁,對南溟君道:“郁仙子的能力有目共睹,現在異化宿主當道,為了沈仙長免去師姐的執劍仙之位并不妥當。師父教過我“臨陣換將乃兵家大忌”,郁仙子主動卸職萬萬不可,發起問仙也萬萬不可,就算要發起,也得是各個斬魔仙士明白個中緣由的情況下,否則受人引導罷免郁仙子之位的斬魔仙士,與逞兇之人手中的刀無異?!?/br> 因這個契機,南溟君只想馬上拉下郁湘塵,所以也不怕撕破臉后會如何?!澳芰τ心抗捕??你是說華音閣在這不到二十年間迅速上位一事?怕是華音閣和沈延年狼狽為jian吧。我就好奇華音閣這個尼姑庵怎么會突發奇想收男弟子入門,原來這步棋已經埋了這么久了!” 卿玉道:“這只是你一人之言!” 南溟君冷聲笑了笑:“這就是你的心思不活絡。沈延年入華音閣時你大抵還是個娃娃,根本不會了解以前的華音閣到底是怎樣的。更何況,沈延年身為宿主,為了上位可以殺自己的同類,你說他還有什么事不會做?現在我們不處理了郁湘塵,將來死的可就是我們。年輕人,目光一定要長遠?!?/br> “你!” “卿玉。不用再為我說話?!庇粝鎵m道,“這首席執劍仙我也當累了,這位置能者居之,如果你想當,你也可以爭一爭,你雖年輕,但能力未必就低于他?!?/br> 出了這種事,華音閣的人自然也不能再待在祁山參加藤殺宴。這藤殺宴灌注了卿玉的心血,知道卿玉不容易,他們也不想因自己鬧起的風波把藤殺宴搞砸。 當日,華音閣眾人悉數御劍而去。 雖然無數人確信沈延年就是異化宿主,可他們就是不敢攔人去路,只能把人放回去。 事發第二日,郁湘塵包庇沈延年的事情很快被傳遍了各大仙境。她雖然主動卸去了自己的職位,但是南溟君只想讓她“死得”更明白,還是發起了問仙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