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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若不服,沈延年要了他的命只不過在短短一瞬間。 “誰輸誰贏?看得出來嗎?!”體驗了一場視覺盛宴的魔域眾人在酣戰結束良久后才意猶未盡地開口問道。 “好像……是魔君?!?/br> “魔君贏了?” “魔君輸了……看魔君的眼神便知?!庇鶡o垢道。 梵無心和沈延年交戰多次,輸也有,贏也有,畢竟雙方實力相當,勝負本就是常事??蛇@一次輸了之后,他的身子卻開始隱隱作顫。 不是因為當著魔域眾人的面輸給了沈延年,而是他將自己朝思暮想了九年,好不容易才得到手中的心上人輸掉了。 “愿賭服輸?!鄙蜓幽晔栈厥种袖J刺,強撐著同樣虛弱的身子、毫無情感波動的一句,繞開梵無心走向被屏障守護的尹陸離。 沈延年與魔君交鋒過靈力損失無數,現在明明就是殺了他的大好時機,可周遭的魔域大能一個都不敢動。 他雖然已極其虛弱,但是其身遭見魔殺魔的氣場,將這些人呵退了幾分。 在沈延年抬手的那一刻,御無垢的屏障立時撤下。華音閣言而有信,即便他和御琉璃是俘虜之身亦沒虧待了他們去,眼下,沈延年勝出,他也絕不會阻攔沈延年帶走這個被魔君極為上心的尹陸離。 尹陸離同樣沉浸在雙方剛才的交戰中,手心全是冷汗??粗鴾喩韼纳蜓幽暌徊讲降刈呦蜃约?,他的胸腔仿佛被壓了一塊巨石,壓得難以呼吸。 沈延年將手伸到他身前。 他沒作任何考慮,靜默無聲地將手搭了上去。 這手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暖,孔武有力,雖然此時拽著的力道極重極霸道,但依舊能給尹陸離一種熟悉的安全感。 在眾人的矚目下,沈延年拉著略顯張皇失措的人離開了差不多快成廢墟的驛館。 目送勝者帶著獲勝獎勵離去,眾人的目光紛紛落回到雙目似在滴血,目眥盡裂的魔君身上。 有人說,尹陸離是楚將離的替代品; 也有人說,魔君看上尹陸離的能力; 還有人認為,魔君想把人帶回去,將之立為魔域史上第一位男君后。 但不管是哪種可能都不是空xue來風,都基于魔君看重尹陸離這一事實上。 現在尹陸離被當眾搶走,魔君又怎能善罷甘休。 沈延年拉著尹陸離走了一路,然而不置一言。 尹陸離覺得自己是傻了才會選擇隨了梵無心,主動向沈延年提出要離開一事。明明知道自己的心會很難過,明明不想再委屈自己,可偏偏還是著了梵無心的道,被威脅著說出了那些話。 “小師叔……” 沈延年松開手,兀自往前走著,仿佛一點都不怕尹陸離會突然停下腳步轉而回到驛館。 事實上尹陸離不會走開。他緊緊地跟上了沈延年的腳步,耷拉著眉宇解釋道:“是梵無心讓我說那些話……他就是看我為他解決了中立地帶的事,覺得我對魔域應當很有用,所以想把我帶回去……”為了裹住岌岌可危的馬甲,他只能編這樣一套說辭。 沈延年微微側頭,用余光瞄了身后正“認錯”的孩子一眼。 都到這個時候,他還在撒謊!從兩人第一次見面開始,他的謊言就沒停過! “我想著去了魔域或許還能找到異化宿主的消息,所以就答應了梵無心的要求。待找到了異化宿主的原種,再想方設法回華音閣便是?!币戨x怯生生地道。 然而解釋那么多,沈延年還是保持沉默。他只見到沈延年一邊走,一邊捂著自己的額角,背影憔悴如斯,明明生得挺〇拔修長,能給人充足的安全感,但是身子卻抖得厲害。 “小師叔,我錯了,我以后再也不擅作主張了?!彼蓱z巴巴地求道。 沈延年繼續走了兩步,而后驟然停下步子。 尹陸離跟著停下。 “我可以就地將你處決,但你終歸是和光尊的弟子,是去是留由她說了算?!鄙蜓幽瓯持砗翢o情感波瀾地道,“若和光尊不留你,你自行廢去在華音閣所學的修為即可離開,若和光尊執意要你,我也毫無怨言?!?/br> “哦?!敝皇沁@樣嗎? 尹陸離輕輕揪了心口的皮膚。明明刀傷已被大師叔徹底治愈,卻依舊時不時作痛。一想起大師叔,他立馬道:“大師叔呢?讓他重新回到我身上吧?!?/br> 沈延年頭也不回地道:“不勞煩?!边@個語氣,擺明了要與他劃清界線。 聽到如此冰冷的語氣,尹陸離紅著雙眸捏緊了拳頭。 他難道就想跟著梵無心去魔域嗎?!他難道不想回到師門,和幾位要好的同門毫無顧慮地拜師學藝嗎?如果不是為了保住沈延年的秘密,如果不是為了讓沈延年和卿玉不再一次撕破臉,他至于強忍著心中苦楚和一個曾經逼死自己的人回魔域? 他還記得梵無心吻在他額心、鬢角的觸感,明明如此抵觸,可心在麻木的情況下,身子也沒了拒絕的力氣。 然而委屈自己,換來的就是這樣不聞不問! 尹陸離在心中吼得歇斯底里,為什么自己會愛上這樣一個寡淡涼薄的人!他還不如回靈藥宗,回到卿玉身邊繼續當他的養老師尊,還能時不時拿小小個的徒孫逗一逗。 他負氣地轉過身,走向通往祁山的中立地帶出境口?!緯x氵工獨發,拒絕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