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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無心也感到詫異:“御琉璃不見了?”然而剛問完話,他就聞到充斥了紅油與辣椒氣息的空氣中多了一股苦艾味,這味道讓他覺得似曾相識,與前兩日在御無垢房里聞到的氣味一模一樣。 他一直覺得這種氣味很不友好,可一時間就是想不起來。 “說,琉璃去了哪兒?他眼睛看不見,外面的百姓正在作亂,你如果真的在乎他,馬上告訴我他去了哪兒?”沈延年愈發壓抑不住心中的不安與酸楚,卻盡量保持語氣平靜。 隨著苦艾草的氣息愈發濃烈,梵無心用危險的目光緩緩看向御無垢。 他記起這個味道來了…… 當年,楚將離死后,他殺進華音閣與悲痛萬分的沈延年酣戰,那時的沈延年全身散發的就是這種清苦的氣息,穩重卻又苦澀,雖然不難聞,但是他非常討厭這種氣息。 了不起啊…… 居然用煥顏蠱潛伏到他身邊來了。 梵無心倏地睜大眼睛,在掌中凝起渾厚的靈力,不留情面地找御無垢打了過去。 沈延年閃身躲過,疑惑梵無心為何突然向自己出手。但是等他回身看到梵無心陰鷙尖銳的雙眸后,他猜到自己的身份已經暴露了,也不知為何暴露。 “沒想到我們會以這種方式見面?!辫鬅o心笑了笑,“我還以為你會在女人堆里躲上一輩子。沈延年,好久不見?!?/br> 第97章 驛館場院中,無辜受災的百姓正吃著驛館發放的粗糧,但就在享受安逸的晚膳時光之時,他們突然聽到驛館大堂內傳來打斗的聲響,緊接著看到有一道靈力朝他們飛了過來。 靈力飛去的方向,正好是六位華音閣外門弟子落腳的場院角落。 眼看著彌漫著死氣的靈力就要落到他們頭上,突然間,他們身前張開了一道堅不可摧的護體屏障,瞬間將他們從死亡邊緣拉了回來。 莊羽最崇拜的人便是自家小師叔,一眼便認出這道護體屏障來自他們的小師叔。 就在場院里的難民以為連驛館都遭受攻擊之時,他們看到梵無心和御無垢突的從大堂中飛身而出,赤手空拳、氣勢洶洶地廝打在一起。兩人交手的一招一式極快,快得讓人應接不暇,方才還見到兩人剛從大堂中閃出,這下子,兩人已經齊刷刷地飛到了半空,伴隨著毀壞性十足的靈力交鋒,將漆黑的夜空渲染成了黃昏時才有的絢爛顏色。 緊接著,兀乎彌從大堂中跑了出來,急得在地上大喊:“住手??!魔君大人,無垢大人,快住手!” 這場面直接把場院里的仙魔弟子與普通難民看懵了,同樣也讓幾個剛進驛館的陀羅尼無法理解。 怎么魔君和自家的第一親信打起來了。而且這一招一式,完全就是沖著要讓對方斃命的架勢去的?!緯x氵工獨發,拒絕轉載】 另一頭,守衛森嚴的凜北庫房中,尹陸離根據伍大和茍三提供的粗略的圖紙,輕車熟路地摸到了藏有宿主解藥的倉庫。 他打開了其中一個箱子碰了碰,發現這些箱子的溫度都已經慢慢恢復到了室溫,在沒有宿主細胞的可以寄生的情況下,這樣的溫度條件是非常不適合儲存病毒的——這些庫房里都點著發光發熱的晶石燈,所以庫房里的氣溫比外界要高許多。 他找了一個足夠隱蔽的角落,小心翼翼地把一箱箱的解藥搬到了系統空間,全部進行冷藏處理。置于篩選工作,等他回到驛館之后進行也不遲。他也不敢搬太多,只搬空了其中兩個大箱子,兩個箱子一共有八百支針劑,減去失活的,能用的大概只有三四百支。 藥劑“竊取”完畢,他按照原路返回。 此時,正好又一群持著法器的巡邏侍衛走過,他輕盈地翻上了走道的房梁,像一只壁虎似的貼在了頂部。 左躲右藏之后,他終于離開了這座占地極廣的凜北庫房,用蹩腳的扶搖功從庫房的外圍墻垣飛竄到了就近一棵巨樹上。 整個竊取的過程有驚無險。 此時天色已黑,如果再晚一些回去,他肯定會被沈延年發現。 然而就在他飛往另一棵樹上落腳時,意外狀況突然發生,被他踩的那根樹枝居然“咔嚓”一聲斷裂了?!八⒗币宦?,踩空的人連同著竹枝一道摔在了地上,而這一聲動靜毫無意外地引起了凜北庫房外圍守衛的注意。 尹陸離如何都沒想到,自己會在枯樹這條陰溝里翻船。 持著法器的守衛即將趕到,如果現在直接逃跑,他覺得自己恐怕會受到守衛手中法器的一陣招呼。于是他趕緊驅使煥顏蠱入體,再一次易容成了御琉璃的模樣。 待守衛趕到的時候,他們看到了拄著拐杖的御琉璃正在林間摸摸索索地走著,絲毫沒有慌張。 “怎么是個瞎子……”領頭的守衛嘀咕了一聲,馬上派人把人團團圍住。凡是出現在凜北庫房附近的人,他們都要強行檢查,“你在這里做什么?” 尹陸離用盲杖探了探前方的路,發覺路被圍得水泄不通,無奈之下他回答道:“我來找我的夫君……他出來好久了,見不到他我心里不安,但是不知不覺地走到這里來了?!?/br> 領頭守衛上下打量了這盲女,不由自主地摸了摸下巴。這女人,生得可真夠漂亮的……一個女人大晚上的在這種郊區晃悠,真的讓人覺得可疑。他輕手輕腳地湊進去,細細嗅了嗅女人身上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