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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走到驛館大門,他便聽到了仙境中人對魔域的叱罵聲:“你們魔域的倒是會鉆空子,知道中立地帶禁止仙魔斗毆,便耍陰招傷我仙門中人,也虧得神農美人早已研制出魔藤之毒的解藥,否則不知道要被你們害到什么程度!” 將魁道:“放你娘的屁!無憑無據你怎么知道就是我們放了魔藤宿主?我還懷疑你們殺了關館主不讓我們回魔域呢!魔域和仙境本已相安無事,可你們非得和我們撕破臉皮?!?/br> “到底是誰先動的手?魔藤宿主跟瘋了一樣吸了好幾位弟子的精血,我們的年輕弟子本就經驗不足,加上手中沒有兵器,只能活活被吸死,沒死的也岌岌可危。世人都知道魔藤宿主出自陀羅魔域,你們這會兒還想狡辯?對比你們一個不知道被誰殺的館主,我們五個小弟子的命就不是命?被咬傷的十余個弟子就不用治?”為首的嚴丹青道。 雙方罵戰你來我往,聽得尹陸離頭皮發麻。 怎么在這個節骨眼突然出了這種幺蛾子? 他輕輕拉了拉沈延年的衣袖,示意他說上兩句。當前,能從中調劑的也只有御無垢,因為仙境中人都知道御無垢主和,所以能聽其說上兩句。 沈延年自然明白尹陸離的意思。他低聲囑咐尹陸離站于原地,而后走到正口舌交鋒的兩撥人身前,道:“諸位,爭論無法解決任何一事,能否聽我先說幾句?” 對魔域之人來說,御無垢是魔君第一親信,他們也能愿意聽聽,對于仙境中人來說,御無垢多次主和,他們也要給點面子。所以兩撥人很快安靜下來。 沈延年道:“眼下最重要的不是互相推諉,而是趕緊處理眼下的情況。仙門因宿主死傷慘重,死了的已無法挽回,活著的尚且能救,你們應該速速將人無光斷食處理,防止他們迅速演化成完全體的魔藤宿主?!?/br> 嚴丹青道:“這就完事了?那仙門十幾個被吸食了精血的小弟子就可以白死了?你們不必為此負責?” 沈延年反問:“眼下是拯救尚且活著的人重要,還是為死者討回公道重要?這里是中立地帶,仙魔混雜,如果我們要釋放魔藤宿主,直接放到仙門境內便是,這樣才不會造成誤傷,而且,我們也不會在此時放宿主挑事,眼下矛盾發生之后你們那么快就找上門,這難道就是我們想的?” 嚴丹青垂下眼,細細思索著。 “而且我們這兒的邊境總管也死了,驛館中的多數人無法返回魔域,這就好比敵人露出自己的胸膛,挑釁對手讓他往胸口打?!鄙蜓幽贽D身看向魔域眾人,“而你們也覺得邊境總管的死必然是仙門中人造成的,你們不覺得其中有著某種聯系,兩樁事發生的時間太巧了嗎?” 沈延年的連番質問,讓雙方都陷入沉思。順著思路一想,這兩樁事情確實發生得太突然,而且仙魔兩方都因為被懷疑而覺得極不爽利。 嚴丹青問:“好,那我們先去處理尚且活著的小弟子,宿主之事慢慢算賬。以及,無光斷糧處理真的能保證演化速度變慢?” 沈延年道:“當初楚將離就是以這種方式延緩了宿主的演化,最終煉制出解藥引得魔君傾巢出動都要將人搶回來。如果繼續放在有光條件下,兩日之內,被咬傷的弟子的意志就會不受控,再過幾日,縱使有了解藥都無效?!?/br> 嚴丹青馬上取出通靈玉,對正照看被咬之人的弟子敘述情況,讓他們把人先行放置在黑暗中,等待注射解藥。 然而兩人掐斷通靈沒多久,那小弟子又來了?!皣缼熃?,事情有些不對頭?!?/br> 嚴丹青問:“怎么了?” 小弟子道:“我們眼下正在去往祁山仙境的路上,想把他們帶到靈藥宗注射解藥,但是……通往仙境的邊境總管不見了,我們得不到邊境符根本出不去。中立地帶并沒有解藥儲備?!?/br> 前來魔域驛館問話的仙門眾人聽聞此番話,立時通靈詢問自家弟子,然而得到的回復是,他們都被卡在同一個地方入不了祁山仙境。 沈延年輕蹙眉宇,覺得事情愈發不妙。如此一來,中立地帶就是只進不出的狀態,也不知道何人在背后搗鬼,存心想挑起雙方之間的矛盾。 “御郎,我有點怕?!币戨x耷拉著眉宇低聲道。 沈延年即刻回到他身邊,道:“我們能離開的,別擔心?!彼麚е送镒吡藘刹?。 尹陸離低聲道:“別在這里待太久,我們眼下要做的是盡快找到異化魔藤的原種。中立地帶出現的只是普通宿主,就算仙門手中沒有兵器法器還是可以解決的。而且外邊的人能進來,解藥遲早會到?!?/br> 沈延年道:“我也有此意?!彼〕銮ご锏耐`玉捏了一會兒,說,“我叫梵無心過來接我們?!?/br> 前幾日,梵無心對他通靈就是催他回去的,而當時他們還以為入境符可以順利發放,就對梵無心道三日內可回歸。但眼下,中立地帶的邊境無緣無故被封鎖,能讓他們快速進入魔域的,除了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中立地帶執掌,就是下令嚴防魔域結界的梵無心了。 懷著復雜的內心,他再次通靈了梵無心。 通靈玉上方的梵無心一如既往一副睡不醒的模樣,一雙眼梢微微上翹且狹長的眼睛,確實有沐寒煙師叔當年的幾分樣子。 梵無心坐起身子,夸張的金色耳環在他面龐邊上輕輕晃動著,總能給人一種耳垂即將承受不住金環的份量,耳環即將墜下的錯覺?!安皇钦f三日就能到嗎?你和那天煞門要野到什么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