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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沒覺得困擾?!彼麑擂蔚匦α藘陕?,“現在開始對小師叔更加關切一些,讓他心安,他的藤蔓應該不會萎蔫了吧。況且我喜歡各種植物,靈藤種是我近期的研究目標?!?/br> “既然這樣,我便……”然而沈逐云還未說完話,藤蔓驟然縮了回去,成了一個安靜的藤環。 “怎么了?”尹陸離輕輕晃了晃藤環,但是沈逐云沒了反應。細細一想,好像沈逐云說了每次蘇醒的時間有限,現在這情況,應當是陷入休眠狀態了。 見沈延年還未回來,他便取了其他的書看以消磨多余的時光。 沈延年商議完書院要務,回到寢院時,看到東廂房的燈還亮著。透過開了一條縫的窗子,他發現尹陸離趴在桌上睡著了。 他輕聲而入,走到尹陸離身旁輕輕拍了穿著底衣的人,溫聲道:“別在這兒睡,會著涼?!?/br> 然而尹陸離哼哼唧唧兩聲,胖蟲似的扭了扭身子,依舊趴在桌上睡。 沈延年睨了一眼尹陸離腕上的藤蔓,覺得其犯困應當是兄長的種子暫時寄生于身上的緣故。他想著,待回到華音閣便把種子安放在離雅居極近的千年古樹上,這樣既可以讓兄長的種子得以存活,也可避免尹陸離因靈力不足而犯困。 兄長的種子還存活著,這事是他未曾想過的,現在驚喜而心酸。 見人不肯挪動位置,無奈,沈延年只好俯下身子攬住他的背脊,另一手抄了他的膝彎,把沉睡中的人橫抱而起。 本覺得睡著有些發涼的人在感受到火熱的身子后,下意識往溫暖地懷抱里蹭了蹭,嘴里也不知道說了什么話。然而蹭著蹭著,尹陸離發覺似乎有些不太對勁,為什么鼻子周遭的苦艾草氣息如此濃郁。 他迷迷糊糊睜開眼,冷不防對上了沈延年這雙令人無所適從的淺灰色眸子。 兩人在雙目相觸之時彼此愣住,隨后尹陸離就跟一條打挺的鯉魚似的瘋狂撲騰。他的身子在掙扎,他的心也隨之躁動。隔著輕薄的衣物,他感受到了沈延年的體溫,這溫度如此熾熱,熾熱得他全身都敏感起來?!澳惴砰_我?!?/br> 他覺得此時的自己極其矛盾。雖然心里想和沈延年保持距離,但身子卻極其貪戀被抱著的感覺。這懷抱猶如母親般溫柔,又如父親般可靠,是他從小到達從未感受過的。 沈延年如他所愿,把人送到榻上。 尹陸離坐在榻上,就跟見了毛毛蟲的姑娘家似的縮到了床角,用異樣的眼神盯著身形高挑的人看。 沈延年在心里忍俊不止?!耙郧皩ξ宜览p爛打,軟磨硬泡的人是你,為何現在像躲瘟神似的躲著我?” 尹陸離佯裝淡定,自然而然地把話題扯到魔藤宿主上:“剛才我夢到被端木蕊追殺,她把我抱懷中想吸食我的精血,我肯定要掙扎。今天要不是這東西,我估計我們四個可能活不了?!彼终故玖擞沂值奶侪h?!斑@是你兄長的種子,對嗎?” 見到這靈藤種子,沈延年的心緒再次復雜起來。他蹙著軒眉點了點頭。 “能說說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嗎?”尹陸離小心翼翼地問。他無法直面問為何大師叔為身死。 沈延年凝視著藤環許久,似乎在猶豫。 尹陸離急忙道:“還是不說了吧。抱歉,我不該問?!?/br> 沈延年道:“當時的我剛被送到育靈書院,但因為太過年幼,兄長便在書院陪了我好些時日。期間魔域眾人殺來,兄長為護我周全,死在了北環山墓地前的藍花楹樹下?!?/br> 就算尹陸離不問,他也時時刻刻把這件事記在心中。正因為被魔域滅族滅門,他才對魔域的一切恨之入骨,甚至,在沒遇到楚將離之前還嫌棄自己是靈藤一族。如果他們一家人只是普普通通的百姓,是不是可以一輩子都生活在一起了? 尹陸離沉默良久,暗罵自己為何要揭沈延年的傷疤?!澳菚呵闆r如何了?”他趕緊轉移話題。 沈延年將探討結果說了一遍,并從乾坤袋內取了一本書籍出來?!斑@是在端木蕊的寢居發現的?!?/br> 尹陸離順著看去,發現這是一本九成新的書籍,似乎被人精心護著。書封面上寫了“斗轉星移”四個大字?!斑@是……” “這是一本□□,看字體應當出自陀羅魔域,其心法要義是吸取他人修為挪為己用,使自身修為快速長進,一并吸來的還有經脈中的靈力?!鄙蜓幽暌呀泴醉撝匾膬热輾?,哪怕是同門師侄,也不可隨意看心法內容,“所以,我猜想端木蕊早就生出了異心,練就了這等邪性心法,但因為有所顧忌,她并未使用。然而她在機緣巧合下成為了宿主,便不再顧忌了。這也是晏以尸身未打通的經脈萎縮的原因,晏以的修為應當是被吸走了,之前死亡的精英學子也是。雖然他們的修為較低,但有生于無?!?/br> 尹陸離點了點頭?!八哉f,端木蕊會吸收你們的攻擊靈力挪為己用,極有可能是她在變成宿主之前就學會了這套心法?” “極有可能?!鄙蜓幽晔栈亓藭?,“畢竟宿主可繼承生前的修為,所以若名靈榜上的斬魔仙士一不小心被感染,就會很難處理?!?/br> 尹陸離在榻上大字一躺,感慨道:“那接下來又有的忙了。不過生于憂患死于安樂,眼下出現了異化宿主,倒也利于各大仙境抱團共抵魔域,否則界時魔域沒進攻,各大仙境間卻不對付起來了,這樣會很難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