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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只能任其宰割……他不擅劍法,若是拿了擅長的武器,我會、死得、死得更快?!?/br> 卿玉是與稚辛交手最多次數的人,最清楚不過他下手的方式。以前一道修煉時,稚辛對他的只不過是陰毒狠辣,卻還留了他一條性命,但是今日交手,稚辛是真的想讓他死。 這種想要對他施以死刑的感覺,是卿玉從小怕到大的,即便他之前根本不認識稚辛。但方才稚辛的威懾感,那種泯滅蒼生不過抬眼之間、生殺予奪皆在我手的氣場,挑起了他印刻在骨子里的卑劣感。 “對……我只是個陰摩羅、我就是個魔域賤奴……”卿玉開始喃喃自語。 “我不該忘了自己的本……我只是個陰摩羅!” “卿玉!”楚將離狠下心直接打了他一掌。這掌力雖然沒有內力,卻憑借著蠻力把人打退了兩丈遠,“你想明白自己在說什么!不就是打不過,何苦自己給自己套上一套等級的枷鎖?打不過就接著努力!你很聰明,也很好學,超越他一舉成為名靈榜前列的斬魔仙士只是時間的事。我不允許自己的徒弟這樣自暴自棄!” 前院,多數勞工以及他們的妻兒因為不想被波及,早已走得差不多了。畢竟他們都是凡夫俗子,仙門中人神仙打架,他們不礙事就不錯了,還想著幫什么忙。 但還是有幾個人還想看看究竟是如何回事。這位叫稚辛的仙士怎么突然發那么大的火氣。然而脖子伸得老長看了一會兒,他們立時被沈延年的眼神嚇住了。幾個人互相拉扯幾下,“明早我們會收拾桌上殘局,今日就先走了,沈仙君別忘了跟我家公子說一聲?!弊詈笠沧叩袅?。 方才還門庭若市的楚家前院,現在門可羅雀。 “沈賢弟……剛才我徒兒多有不是,我們以和為貴,以和為貴?!倍螐V士再次勸阻,只希望雙眼還在交鋒的二人徹底止戰?!叭タ纯闯尤绾瘟?,小徒不慎打傷卿玉與楚斯,是有不對之處?!?/br> 然而沈延年并未理會。見無關人員已走,他立時喚出霜兮琴,將自己和稚辛置于與楚家前院徹底隔離的虛幻世界中。 虛幻結界外的人看得到里面,卻觸碰不到,而里面的人依舊覺得自己處在現實之中,然一招一式卻傷不了外界,哪怕一草一木一絲一毫。 霜兮琴浮在半空錚錚響著,遒勁有力滿是鋒銳,時時刻刻給予對方靈脈上的打擊。若對方再不調動全身靈力,只會一點點陷入困頓之中,不戰而敗。 “你說過想與我相較一二?!鄙蜓幽晟袢莸?,一雙疏冷的眼神似在睥睨眾生,“別藏了?!?/br> 稚辛突然低低地笑了兩聲。這笑聲令人不寒而栗,狹長而微微下垂的雙眸中泛起帶了爪鉤似的眸光。 “轟隆”一聲。 已經安撫卿玉睡下的楚將離驟然聽到屋外傳來驚炸的雷霆之聲,把整片山震得抖了三抖。 他趕緊跑出屋外,卻發現又一道金色雷電劈向自家前院,但是當雷光進入某一分界之后,立時消失不見。 這一分界正是沈延年布置下的虛幻結界。 楚將離見到結界內的沈延年與稚辛正打得難舍難分。正自行彈奏的琴音能夠激起結界中人的殺性,人越是有殺性,越是心煩意亂;越是心煩意亂,越是錯漏百出,讓對手有機可乘。 兩人之間的酣戰不比剛才可以被段廣士一嚇即止,雖然此時的稚辛略處于下風,但與剛才表現出的修為相比,根本不是一個量級的。 楚將離的太陽xue突突直跳。 《禍水》一書中,能與沈延年抗衡的人只有兩個:一是死了婆婆而黑〇化的卿玉,二是另一個全能奇才,能把自己親爹都打到半死的魔域少主,梵無心。 可、可稚辛,不是段廣士的徒弟嗎?段廣士不可能愚蠢到連自己的徒弟是魔域少主都認不出。 段廣士有誅仙劍,確實是如假包換的執劍仙啊。 楚將離心緒煩亂,欲上前問個明白,可又怕此時的段廣士已經與稚辛同流合污,不再是公正嚴明的執劍仙了。 此時的段廣士面無表情,正從外界破解沈延年的虛幻結界,試圖把自己的徒兒從結界中解救出來。 “轟隆”一聲,又是一道驚雷,緊接著赤金的雷電接連八次劈向結界中的沈延年。 “九蛇金雷訣……”楚將離默念一聲,對稚辛的懷疑已經轉變為肯定,他肯定稚辛就是梵無心。 下一刻,結界中的稚辛扔掉了那柄受盡仙境之人擁躉,朝思暮想都想得到的誅仙劍,轉手抬起手腕。頃刻間,那種靈仙門中人不戰而栗的氣息充滿了整個虛幻結界。 他的銀質護腕轉變成了蛇紋銀環,隨后化為長鞭如一條亂舞的銀蛇吐信而出,揮向沈延年。 卿玉在初次和稚辛交手之時便發現他擅長的并非以臂膀為主力的刀劍類武器,而是腰部施力的軟武器,如今一看,卿玉的判斷確實無誤。 “嘩”的一聲,通身帶毒的銀色軟鞭劃開了沈延年的衣袖,“咻”地落在地面。一瞬間,毒素在地上蔓延開來,留下一道漆黑的鞭印,鞭印周遭寸草不生。 原型已露,結界內的琴音又在瞬息之間轉變,由剛勁轉為優柔。方才的琴音使得結界內的稚辛徹底調動體內靈力,強行運作經脈,而這次的琴音就如一個柔媚的女人,用自己的軟玉溫香安撫著眼前的暴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