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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這藥該找誰試?”這個問題又成了難點,卿玉無從下手。 楚將離也拿不定主意。若走運,這份藥的比例沒有問題是最好的情況,若比例不對,重新配比倒是其次,他就怕吃藥的人留下什么后遺癥,或者出現其他異樣的癥狀。 兩人拿著藥到了五位病患之前。這幾個病患陪伴了他們數久,也是第一批肯把命交給楚將離的人。 經過每日的精心喂養,他們除了食欲難耐時會忍不住大吼大叫,其他時間也并未給楚將離添過亂,反而是楚將離從他們身上得到了不少的信息。 “這些日子多謝你們的陪伴?!背㈦x思考良久后,終于對他們開了口,“我與我的徒兒在這些時日內得出了一味解藥?!?/br> 五人一聽,登時從精神萎靡變至精神抖擻:“藥?藥在哪兒!” 楚將離把藥展示在他們眼前,同時把自己的顧慮說了出來:“但是我對這個藥沒有把握,可……” “楚公子,把藥給我們吧,我們真、真的受夠了!”一病患道,“與其這樣像個怪物似的活著,我不如一死了之?!?/br> “如果那日沒有你搭救我們,我們早就已經死了,更別說在這期間還能與妻兒隨時見上一面?!?/br> “把藥給我吧,哪怕只是個嘗試。若好了,最好不過;若死了,我也無法可說……當初我若聽了你的話不去參加秦家祈福宴,也不會變成這樣,這都是我自作自受?!?/br> 他們都在為自己的貪小失大而懺悔著。 “你們真的愿意試嗎?我不會逼迫你們?!背㈦x再次確認。 “愿意,把給我們吧?!?/br> 得到允許,卿玉端著藥盅走到了五位病患身前,讓他們和著溫水服下了藥丸。 見他們吃下藥,楚將離心中的弦稍微松了些?!敖酉聛磉@些天,我還是會隨時觀察你們的狀態。如果有什么不適的地方,務必告知我,好嗎?”他道。 五位病患紛紛點頭表示答應。 這解藥的作用效果非???。翌日清晨,五位病患眼中的黑色素就如淚水似的涌出,將眼下的皮膚染成了漆黑;到了中午,他們的食欲或多或少地減退,不再產生極其夸張的饑餓感,口中的涎水也全然止住了;到了晚上,他們的精神全然恢復正常,不再瘋瘋癲癲,說話也不再慢聲慢語。 但是楚將離還沒完全放下心。他繼續束縛了這五位病患三日,日日為他們的身體做檢查。 吃下藥的第四日,病患已經恢復如初,甚至想干活動一動筋骨。他們已經太久沒有活動了。 雖然覺得不可置信,但是很顯然,在卿玉這個主角的光環加持之下,他們一次就研制出了鬼筆萍的解藥。接下來,這批藥物就可以大量生產,用于數千位患病的百姓身上。 成批丹藥下放的第四天,大批康復的病患從千澤堂涌了出來,第一時間跑回了自己家。 疫病之事似乎已經結束了。不過對千澤堂與張不凡的問罪卻還是個開始。 張不凡昧著良心掙黑錢,自然是要被游街的。他被一眾百姓怒罵了一路,甚至被潑了滿身的糞水。這人不是覺得三花豚吃了毒鴨子后撒泡屎尿就完事了嗎?那現在自己喝一口糞水,撒泡屎尿也可以當無事發生。其最后的結局,就按最嚴的刑罰——活剮來執行。 而千澤堂,其罪孽最深的堂主卓啟江已被沈延年一劍斬首;二堂主雖犯了大錯,但念其期間收留大批患病百姓、安撫瑜澤算是有功,功過相抵后,他被廢去一身修為,淪為rou骨凡胎。修為散去,他的駐顏修術也不再有效,因而身體迅速老去。此后兩個時辰,他便自然死去了。 至于千澤堂的眾修士,他們大多是因師命難違不得不做。段廣士對他們從輕發落,解散師門,眾弟子在十年之內不得再入其他仙門,岐山各個仙門亦不許在十年之內收他們為徒。 除舊之后,就是布新。瑜澤總有仙門要接管,千澤堂大廈已傾,瑜澤的各個小仙門都有信心接管瑜澤,因此門派間的明爭暗斗又開始了。 空閑之后,楚將離從后院的瓜田里抱來一只西瓜,與沈延年和卿玉一道坐在涼亭之下享用。 “所以真的沒事了嗎?”卿玉還是有點不放心。 沈延年用小刀片去了西瓜薄薄的瓜皮,并將瓜瓤切成小塊,方便愣神的楚將離一塊一塊沒止境的吃?!敖馑幰呀浲斗诺搅似钌狡渌南删?,你們已然自行確認過病患已徹底痊愈,就不必再質疑自己?!?/br> 卿玉見此行為,眼睛又紅了,當即有樣學樣把西瓜切成小塊放到師父眼前。 “一次就成功,對我這個失敗過無數次的人來說確實太過驚喜了?!背㈦x插起一塊西瓜塞嘴里。嗯,這瓜瓤的大小剛好合嘴,吃著太爽了。他正奇怪著自己碗里的瓤塊怎么越吃越多,抬眼卻看到相對而坐的沈延年與卿玉正好拿了一塊瓜,并“深情”對視著。 他的面上再次浮起笑意。 一塊西瓜引起的四目交接嗎?哎呀看樣子以后得多安排一起吃瓜。 沈延年掐著瓜的一頭,用寡淡的目光看著對方;而卿玉也不想放手,掐著瓜的另一頭。因面對最后一塊新月狀西瓜,兩人誰也不讓誰。 楚將離一拖腮幫,繼續吃他認為的cp狗糧,同時還不忘往嘴里塞一塊塊的瓜。 然而就在三人都陷入沉默的時候,楚家的大門被敲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