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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卿玉早就跑到實驗室取什么東西去了。 “這鴨子就是會要了他的命,有毒!”楚將離幾近崩潰地說。 稚辛聞言,突然愣了一下,慵懶的眼神有了隱隱的眸光。 “現在吐光了還來得及,小斯聽話,全部吐出來?!彼矒崃说艿?,隨后再次將手指伸入楚斯嘴里,并在院子里尋找著卿玉的蹤跡,“卿玉,去取皂水!”卻不想卿玉早就沒影了。 “哥哥,我難受……”楚斯的面色已由赤紅變到煞白。 “皂水來了!”卿玉端著一大碗的皂水過來了。他早聽聞師父講過,人若是吃了不該吃的東西,是可以通過喝下皂水催吐而清理掉的,前提是催吐得快。這皂水是實驗室里洗手用的。 楚將離趕忙拿過皂水,道:“喝下去,快點?!?/br> 楚斯這才知道這事情很嚴重,他知道哥哥的話不會有錯,所以明知這東西根本不是人能喝的,也即刻張嘴喝了下去。 然而才沒喝兩口,那種又苦又膩的口感惹得他又是一陣反胃,不用手指催吐,他又吐出一大片食糜。 稚辛的眼神漸漸嚴峻起來。 “接著喝,把胃里東西全部吐干凈,聽哥哥的話?!贝叽俚穆曇粢褞狭穗[隱的鼻音,可見楚將離有多急。 楚斯非常配合,一口氣喝掉了大半碗,隨后照著兄長的動作自行催吐。又是“嘩啦啦”的一片后,這回吐出來的東西里大部分都是液體,食物殘渣只占少許。 但是胃部還在抽搐。 將剩余的皂水全部喝完,吐完,楚斯又喝下卿玉遞來的溫鹽水。 反復吐了幾次后,他的面色已然接近蠟黃。不過好在,胃里真的連一粒米都沒剩下了。 吐完之后,他因虛脫昏迷過去。 在昏迷的這段時間內,楚將離就弟弟為什么會突然想到買昂貴的四翼蜆鴨而疑惑,同時也很擔憂:要是洗胃之后,弟弟還是會變宿主,那該如何? 就在他一刻不停地埋頭研究時,卿玉傳來消息,說楚斯醒了。他即刻趕到弟弟的房間,著急問:“你為什么會突然想到買鴨子,這鴨子這么貴,而且最近一段時間的鴨子還有毒?!?/br> 楚斯奄奄一息道:“哥哥,快去救人……” “什么?” “我是……見今日鴨子價格低才買的。平日買一只鴨子的錢,今日能買四只……所以,”他喘了兩口氣,“好多人都買了……” 楚將離的表情瞬間凝滯?!澳阏f什么?”他想再次確認。 卿玉也愣住了。 “鴨子降價了,早市有人瘋搶……” 早市已經結束兩個時辰,好多買到鴨子的人,應該已經在午膳之時用了鴨子。 聞言,楚將離瞬間有了天旋地轉的感覺。這…… 這得死多少人啊…… 這場與魔藤有關的疫病引起的死傷,已多到令人發指的地步。 先是富人,再到參加祈福宴的百姓,再到今日逛過早市的常人。 “卿玉,好好照看小斯,我去鎮上看看?!背㈦x火速離家,趕向最近的一個靈光屏。靈光屏是他最后的希望,如果千澤堂已經公布這批鴨子不可食用的事實,那一切還來得及。 卻不想事與愿違。 他在靈光屏前站了好一會兒,都沒看到與四翼蜆鴨有關的半點消息?!皬堖w之這老匹夫!還在等什么!”他急得破口大罵,同時直接朝著最近的人群大喊,“早市里出現的降價四翼蜆鴨有毒!買了的人千萬不要吃!” 諸多百姓紛紛對其投以疑惑的目光。 “降了價的四翼蜆鴨有毒,聽到沒有,大家互相轉告,吃了的人趕緊催吐吐出來,要死人的!”他也顧不得這樣的大喊會不會引起躁動,喊完之后即刻趕往千澤堂。 到了千澤堂,他將事實如是一說,并對著毫無作為的張遷之投以厭惡的目光,即刻回家。 楚將離走后,本一抖如糠篩的張遷之“撲通”一聲坐在地上。而卓啟江已然火冒三丈,第一時間將這一消息公布出來。 四翼蜆鴨低價售賣后的第二日晚,整個瑜澤陷入混亂,因為吃了鴨子的人開始“發病了”。 不過幸運的是,楚斯因被及時催吐而幸免于難了。他在這兩日只能喝些清粥米湯,待到聽聞外界的消息,他再次出了身冷汗。 若哥哥晚來半步,他或許就要落得個三弟一樣的下場。 楚斯心里浮出酸澀,躺在榻上不爭氣地哭了起來。這哭是在為自己慶幸,也是在為這事感到后怕。這種劫后余生的經歷,讓他再也不敢貪小便宜,也暗暗發誓以后做事之前一定要問過兄長。 千澤堂平日里處置宿主的谷口,第一批因吃了早市降價鴨而變成魔藤宿主的百姓已經集結完畢。 三百多個百姓,被千澤堂弟子施以禁制,只能等待死亡的到來。 以卓啟江為首的千澤堂修士將他們紛紛圍住,待到時機成熟之后,就要對其進行捅殺。 宿主雖然被下了禁制,但觀感還在。得知自己上當受騙在前,禍從口入、連累家人在后,他們又悔又怕,眼眶中淚流不止。 誰來救救我…… 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對不起,我不該貪便宜。 劍陣布置完畢,眾修士在卓啟江的示意下,紛紛念起了劍訣。 頃刻間,百劍出鞘,飛至半空成了萬劍齊飛的狀態。這些分化出的劍影雖然沒有實際形體,卻能靠著劍氣同樣中傷他人。而萬劍的對象就是陣法中央的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