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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正是稚辛,段廣士答應教卿玉修煉,因而稚辛早早就來了。他初到前院只見到幾個上門勞作的勞工,覺得無事可做就找了個地方坐下了。 雖然氣候已漸漸入夏,但清早還是有些涼的。楚將離走至他身邊,輕聲問:“稚辛仙士,你怎么來那么早?” 然而喚了一聲,稚辛沒有要醒來的意思。 見如此,他朝著對方的肩膀伸手過去,欲把人搖醒。然而手剛要觸及肩頭,稚辛猛地抬手鉗住了他的手腕。他下意識地想抽回手,但是使出力氣往回一抽,愣是沒把手掙脫出來。 這人什么來頭?楚將離自問一句。 原身在修為方面,別的沒有,就屬輕功好,力氣大。因此楚將離自詡自己的力道能讓非全盛期的沈壽都心生忌憚,但是這斬魔仙士居然可以將自己輕而易舉地鉗制住。 稚辛緩緩呼出夢醒之初頗為深長的一口氣,睜開惺忪的睡眼。 四目交接的這一刻,楚將離起初從他眼中品出了一絲慵懶,但很快就轉變為美夢被驚醒后的狠戾。他的手腕被捏得愈發的痛,似乎再用力一些,腕骨就要被捏碎?!拔覜]有要傷害你的意思,松開!” “沒人教過你,別在他人睡覺的時候把人吵醒嗎?”稚辛低聲細語地問,可這語氣中分明字字帶刀。 只一句話,楚將離渾身上下又不由自主地產生了一股惡寒,惹得他渾身上下的寒毛根根豎起。 稚辛將人上下掃視一眼,垂眼看了手中欲抽回卻不得,且隱隱作顫的手,勾唇哂笑一番,忽的把手松了開來。 楚將離當即退后了兩步。 “我有這么可怕嗎?”他從懷中抽出手帕擦了擦,潔癖程度不亞于沈壽。擦完手,他還不忘打開劍匣擦拭其中的誅仙劍?!跋麓蝿e再打擾我睡覺?!?/br> 這誅仙劍仿佛有定人心神的能力,給足了楚將離安全感。心神平靜后,楚將離道:“我先謝過令師尊對我徒兒的記掛,不過明日你可以來晚一些,免得又睡在院子里?!彪m然心中已有怒火燃起,但這人畢竟是來教卿玉修煉的,明面上的敬意得給足。 “來得早晚與否,取決于我?!敝尚琳酒鹕?,居高臨下地看著楚將離,“與你何干?” 大清晨睡在別家院子里,還不允許主人家靠近?段廣士為何會有這樣的徒弟,還是他確實將徒弟寵壞了,導致到哪兒都覺得像在自家師門似的?“你清早睡在露天里,要是身體不適,段仙君就會找我的不是,這還與我無關?” 稚辛戲謔一笑:“你以為我會像你這樣弱不禁風?” 這人…… “我師父好心好意提醒你,終歸是對你的關心,你這人這么如此不識好歹?”持著桃木劍出門的卿玉將楚將離心中的怒意悉數道出。 稚辛懶洋洋地一瞥,永遠一副睡不醒的模樣?!斑@就是你徒弟?” “正是?!?/br> 他拿著誅仙劍朝卿玉走了兩步,道:“先與我過過招,如果太過蠢笨,明日就讓家師親自來?!?/br> 當成寶貝的徒弟被人這樣質疑,楚將離心里怒火難耐。但他還未來得及反駁稚辛,稚辛早已拿著誅仙劍和卿玉進行試探性的比試。 他只好先退到一旁,認真地看二人較量。他不諳修煉之道,也不懂各類劍法,但稚辛看著不著調,卻無愧于他斬魔仙士的名分,修為相當之高深。稚辛招招都是點到為止,然而卿玉使出了全力卻只能處在下風。 幾招之后,稚辛收劍入鞘,道出一句與他而言評價甚高的話:“不算太笨,可教?!?/br> 卿玉情緒復雜地回到楚將離身邊,一時間有些自我懷疑。 “感覺如何?” 卿玉怏怏不樂道:“師父,我懷疑沈仙長是出于安慰我才在昨日告知我進步甚快?!薄緯x氵工獨發,拒絕轉載】 楚將離道:“哪兒的話,沈仙長除了某些方面,向來是實話實說的?!?/br> “沈仙長曾說過,如果我用劍,可以與當前名靈榜上四百名后的斬魔仙士略較一二,但是這人卻狠狠地壓制了我?!蓖ㄟ^稚辛腰間的名靈掛墜,他斷定稚辛在名靈榜的排名不會高于四百名,但是……“與他過了幾招,我發現他并不擅長使用刀劍,所以說如果他用了自身熟練的武器,不對我點到為止,我必定被打得滿地找牙?!?/br> 楚將離投以疑惑的目光:“何出此言?” 卿玉認真分析道:“怎么說呢,劍系修士的發力以臂膀為主,腰部為輔,腿力次之,而稚辛,他的腰部靈活得不像話,施力以腰部為主,臂膀為輔,倒像極了某些臂力不足,腰力來湊的女修士。他擅長的應該是軟武器,比如軟鞭……” 軟鞭? 楚將離緊縮眉宇。一說起軟鞭,他只想到了《禍水》中的一個反派主角——梵無心。梵無心手腕上總會佩戴一枚蛇紋銀鐲,那鐲子正是軟鞭的化身,通身帶毒。 可……梵無心是魔域少主,怎么可能會與執劍仙處在一道,更別說成為執劍仙的劍侍。誅仙劍當前還捏在稚辛手中呢。 他掃了一眼正無所事事的稚辛,安撫卿玉道:“你別懷疑自己,按照沈仙長指正的方式練。如果有什么覺得奇怪的事,先與我商量?!?/br> 卿玉點了點頭。 稚辛帶著卿玉離開后,楚將離用了早膳,確定實驗室附近沈壽立下的結界無誤后,背上了竹簍打算去北山看看野生仙草的生長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