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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算是明白了,怪不得他們都未察覺出不妥的地方,原來是這鄭權用火折子熏了花苗。換做其他草藥苗,必然是能承受這種熱度的,但般若花生性喜寒,哪里受得住。 這點凡是個做草藥生意的,或者急需般若花的修士都知道。 挨個熏了之后,鄭權“功成身退”,草屋里因存在冰塊,溫度也能及時降下來。 “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我就是想看看。這花這么珍貴,借我十八個膽子我也不敢毀?!编崣嗟?。 面對這樣的無賴,卿玉無話可說,唯有擼起袖子走上前。 但是走了兩步,有人叫住了他:“卿玉?!?/br> 他回頭一看,發現師父居然從沉睡中清醒過來了。 沈壽同樣朝屋子里看去,只見楚將離披著一件薄薄的青色衣衫站在大廳門口,一頭如瀑烏發披在雙肩。他暗自詫異:除非被施訣者執念過深,一般人是無法打破沉睡訣的。 “師父,你怎么醒了?” 楚將離走到鄭權身前,說:“先起來?!?/br> “師父,你不會真信他那套說辭吧,這人擺明了跟我們過不去,寧可毀了般若花也不讓我們出風頭?!鼻溆駪崙嵉?,卻未見師父理會自己。 “鄭掌柜,如果不是天大的仇恨,凡事都有商量的余地,多一個朋友比多一個敵人來得好?!币娻崣嗖桓疑锨?,楚將離又道,“你上來一些,看著我的眼睛說話,如果你真不是來毀花苗的,我可以放你走?!?/br> 卿玉都快急眼了:“肯定就是他啊?!?/br> 沈壽起身,顯然也覺得不用再和這種人講理。 鄭權往前走了兩步,對上楚將離的眼眸,道:“我真的是想看花?!?/br> 然而話剛落下,楚將離直接揚手,“啪”地給了鄭權一耳光,同時語氣也無不暴躁:“我信你個鬼!”剛剛還一臉隨和的人,這會兒說變臉就變臉。 “咯啦啦”的一聲,鄭權的頸椎骨發出了清脆的聲響,身子在空中轉了一個完整的圈,最后狼狽地被扇倒在地,不僅嘴角開了一條大大的裂痕,左邊的大牙都掉了三顆。鄭權被扇懵了。 這一耳光扇得突如其然,其響無比,沈壽眼中都略顯詫異,他想起了自己被強制喂藥的那份力道。 “我這藥是救命用的,你為了一己私欲險些害了三條性命在前,毀我師徒名譽在后,還狡辯!”楚將離是搞科研的,他手里的植物于別人而言如何不起眼,卻都被他親兒女似的對待。 現在鄭權一晚上就殺了他百來個兒女,他沒第一時間出手都已經崩了科研人員的人設。 鄭權在地上嗚嗚咽咽,一點都爬不起來。這耳光的力道,真是要了他的命。 “把人綁起來,明天公之于眾?!背㈦x吩咐道。 卿玉忌憚地點了點頭,把鄭權拖到了柴房先行關著。然而回去的時候,他發現師父還坐在石桌邊,似乎在等他。他小心翼翼地過去,問:“師父,罪魁禍首抓出來了,你還不去睡嗎?” 楚將離問:“你有沒有話想對我說?” 沈壽聞言,欲先行回房。 卿玉察覺了師父的眼神后,立時“撲通”一聲跪下,“師父,我的錯,是我一時大意提前將般若花的事情說了出去?!?/br> 面對會自行認錯的小孩,楚將離也略感無奈,他把瘦小的身軀拉起來,道:“成長環境使然,你一直想證明自己,我知道。但是有些事情再還未成功之前不要輕易透露出去,成了,倒也好,不成,就要被人笑話?!?/br> 卿玉拼命點頭。他就知道師父已經察覺到修士第一次上門求花的原因,只不過那時有更重要的問題需要解決,就沒捅破紗窗,現在…… “其實被笑話也不是最嚴重的,你要是過于張揚,就會惹上一些容易紅眼的人,像今天一樣。木秀于林風必摧之,今天因你的多言毀掉的只是一些花草,明天可能就是自己的性命,你懂嗎?” 卿玉鼻子一酸,又要跪下來向師父道歉:“師父,我以后再也不多嘴了,我會聽你的話,少說多做,這次廢了那么多晶石,讓你每日不得休息時間都是我的錯,我……” 楚將離將人輕輕抱入懷中,溫柔地拍了后背:“知錯就好,你的犯下的過錯至少還有挽回的余地,但這不代表你可以相安無事。我會罰你,不然你不長記性?!?/br> “師父想怎么罰都行?!鼻溆癖е麊柩实?。 師徒情深,或者說年齡相同的二人惺惺相惜的畫面,讓站在大廳口的沈壽微微蹙眉。他見不得這樣的畫面,轉身回房,卻不想…… “啊————” 楚家兄弟的房間里突然傳出楚斯驚恐萬分的叫聲。 第20章 劃破夜空的叫聲引起師徒二人向兩兄弟的房間看去,同時也讓沈壽的眼神驟然變得警惕。 “啊——”楚斯張皇失措地從房間里跑出來,一頭扎進楚將離懷中瑟瑟發抖。 “怎、怎么了?” “小煦,他不對勁,他、他……”楚斯抖如糠篩,抬手指向房間。 師徒二人順著順著看去,只見發絲凌亂的楚煦從房間里走了出來,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楚斯,眼神時而貪婪時而無助,“二哥哥……別、別走?!彼贿呎f,口中的涎.水不住地流。 沈壽的眼神一凜。 下一刻,沉重的冷棠飛出乾坤袋,被沈壽握入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