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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朦朧不解的抬頭,眼里盡是疑惑。 “老爺茶水里的春香散是你下的吧,這東西只有你們花月閣有!你遣丫頭回去就是拿這個東西的吧,這包里的春香散就是證據!” 春香散是花月閣特制的,這東西配上酒來能做催情用,放在糕點里能提味增香,但因其用料復雜,若是用的多了便會對身體造成極大的傷害。 秦老爺這把年紀,再加上身體本就不好,別說用多了,縱是少量服用也是不行的。 “不是的,這春香散是我帶給我哥哥的?!庇裨屡距距髦鴾I辯解。 殊不知這句話在別人看來可是最有力的證據,“看,你的丫頭已經承認了是帶給你的?!?/br> 玉月苦的可憐,繼續辯解了些什么,可哪里有人再聽她一個小姑娘的話。 玉朦朧否定是自己下的藥,掙扎著一定要把事情問清楚。 管家見他不服管教滿腔的怒火壓都壓不住,竟弄來長凳把玉朦朧捆了上去,叫小廝拿來了胳膊粗的木棍。 “給我打!打到他說實話!” 玉朦朧厲聲指責卻也無濟于事,棍棒一下一下落在身上。玉月哭喊著要撲過去,卻被人拉住站在一旁動彈不得。 玉朦朧被捆趴在凳子上疼的直吸冷氣卻叫不出聲,棍子落下來一次,他的腰背就抽搐一次,就這么挺著挨了十幾下,在玉月撕心裂肺的哭喊聲中昏了過去。 他閉上眼睛之前,好似聽到了秦熠明的聲音,可又不太真切,他只盼著秦熠明快點回來,至少別讓月兒再受苦就行。 秦熠明跪在秦老爺床前伺候他喝藥,恰逢這次帶了些西洋參回來,叫人磨成藥粉給秦老爺灌下去才算把命保住了,卻還是沒有蘇醒過來。 秦熠明回來那天,剛進大門便聽到后院傳來的哭聲,風塵仆仆的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就趕忙到后院,就看到玉月哭成了一灘水,玉朦朧趴在凳子上奄奄一息的樣子。 眼前的景象讓他覺得眼睛非常不舒服,便呵止了行刑的小廝,叫偏院的人把玉朦朧抬了回去。 “少爺,那春香散就是在那姑娘的包里找到的,我就在秦府的大門口抓到她,鬼鬼祟祟的不知在干些什么。你可不能……” “好了?!鼻仂诿鞔驍嗔斯芗业脑?,坐在床邊把最后一口湯藥喂進秦老爺嘴里,“等我爹醒了再說吧,他們跑不掉,若真是他們干的,我決不輕饒?!?/br> 他拿了塊錦帕輕輕擦去了秦老爺嘴邊的藥湯,起身去了偏院。 玉朦朧已經醒過來了,抱了個枕頭趴在床上。行刑的小廝心腸好,好多板子偏了一偏都打在屁股上,腰背上沒什么傷痕,可屁股卻好似開了花,火辣辣的疼。 秦熠明推門而入,“醒了?怎么叫月兒跪在外面?” 玉朦朧抬頭看了看來的人,轉過頭來咬咬牙說:“她做錯了事,該罰?!?/br> 秦熠明只覺得自己身子僵硬了一下,顫抖著發問:“真是玉月兒下的藥?” “不是的?!庇耠鼥V見他誤會了就撐著身子想要解釋,誰知一用力拉到了后面的傷口,痛的齜牙咧嘴。 秦熠明聽他說了不是便緩了下來,也沒有上前幫襯他,只叫他別慌神,慢慢說。 玉朦朧調整姿勢重新趴好,有些心虛的看了看秦熠明,說:“你走了,我讓月兒去她的宅子里……” 他停下來想看看秦熠明的臉色,卻一絲情緒都看不出來。 “我叫她去宅子里住幾天,隔天老爺便叫我去問話了,我不敢說少爺買了宅子給月兒,只得說月兒回花月閣取東西了?!?/br> “今日月兒偷跑回來,想看看我,還繞道去花月閣帶了春香散給我做糕點用,還沒進門便被大管家抓了去,說是人證物證具在,不教人抵賴??烧娌皇俏?,老爺不過罰我跪了一會兒,我根本不記仇,我沒那樣惡毒腌臜的心腸?!?/br> “哦?那我爹吃食里的春香散是何處來的?”其實秦熠明來之前已經仔細查問過了,玉朦朧在這偏院待著吃飯睡覺都安分的很,自老爺罰跪以后他一步都未踏出過偏院的門。 可他看床上趴著的人全然沒了往日的魅惑勁兒,活像受了欺負的良家婦女,壞腦筋一動就想問上一問。 “我不知道……可真的不是我和月兒……哎……爺,要是非得有一個人站出來,那就當作是我做的吧?!?/br> 玉朦朧表情真誠,有些不像他。秦熠明突然覺得這樣的玉朦朧無趣的很,他沒說什么,拍了拍身上的塵土便推門離開了。 老爺吃了幾日西洋參總算是醒了過來,西洋參不愧是秦熠明花大價錢買來的東西,老爺的氣息竟是比從前更明朗了些。 “爹,你可感覺好些了?”秦熠明接過丫鬟端來的湯藥,用手指肚碰了碰瓷碗覺得有些燙,便伸手放在桌上晾著。 “我這把年紀還能好到哪里去?倒是這花月閣的好東西我是再不能嘗了?!鼻乩蠣斖锵У膰@了口氣。 “爹,我可正要問你呢,你是吃了什么?喝了什么?” 秦老爺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倒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似的低了頭,道:“我叫丫鬟去買了花月閣的糕點?!?/br> “爹!那花月閣的糕點用春香散提味,我不是說叫您別再吃了么?!” 見秦老爺擺著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秦熠明覺得自己對付這老還小的人真有些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