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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都到這里了,斷沒有扭頭回去的道理,陸笙道:“我打頭陣?!?/br> 阮星舒笑道:“醫修要有醫修的自覺,若是讓你們沖在最前面,還要我們這些人做什么,到后面去?!?/br> 說完看了一眼霽林,“你是皇帝,也不行,后面去?!?/br> 霽林:“……”真是許久沒有人敢這么跟他說話了。 陸笙站在中間,笑瞇瞇道:“真是許久沒見大師兄拿出師兄的架子訓人了,竟然有些懷念?!?/br> 三人來到洞口前,那名給他們引路的魔族身體忽地一軟,癱倒在地上。緊接著,阮星舒他們就看見密密麻麻的蟲子從那人身/下鉆出來。 原來這人早就死了,是沈琪用蟲子cao控了這個人的行動,難怪剛剛看這人的動作有些僵硬和遲緩。 看著密密麻麻往洞內爬的蟲子,陸笙皺了皺眉,他悄悄拿了一包藥粉在手中,跟在阮星舒身后進了山洞。 阮星舒的腳步邁的從容,不像是踏入魔窟,倒像是在外面散步一樣。 他緩步走入山洞,就見這山洞實在小的可憐,洞內除了亂石還是亂石,透露出一股陰冷潮濕的味道。 山洞內燃著火把,沈琪就坐在山洞最內側的一塊大石上,石頭上還躺著一個人,從服飾判斷,這人應該是沈琪的哥哥,沈復。 聽到腳步聲,沈琪頭也沒抬,她的聲音輕輕地,十分悅耳卻也透著一股悲傷:“我的兩個哥哥,都被你們害死了?!?/br> 沈琪一身白衣,袖袍上卻染滿了血污,配上她難過的聲音,頗有些楚楚可憐。 阮星舒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他淡淡道:“你的親人離開了,你覺得難過,這些年你們魔族所造的殺孽,害的多少□□離子散,家破人亡,你有想過嗎?!?/br> “那群螻蟻的生死關我何事?!鄙蜱鬓D過臉來,陸笙猝不及防,被嚇了一跳,猛地后退了一步。 只見沈琪一邊面孔血rou模糊,猙獰可怖,仿佛來自地獄的惡鬼,另一半面孔卻是完美無瑕,似是仙女臨世。 她的臉是在玄月湖被炸傷的。 注意道陸笙的反應,沈琪猛地抬手捂住受傷的半邊臉頰,有點小姑娘家的不知所措??稍趫龅娜硕贾?,這個女子不能小看,她是蛇蝎,是惡魔,一不小心,就會被她蠱惑。 沈琪捂著臉,很快又笑起來,她的笑聲如黃鸝鳥一般悅耳動聽,只是在這樣昏暗逼仄的山洞里,顯得有些陰森恐怖了。 阮星舒耐心的等她笑完,才道:“你讓人送信,說想見我?!?/br> 沈琪點頭,“是,我有話想跟你說?!?/br> 阮星舒道:“我認為我們之間好像沒什么好說的,刀兵相向才更適合我們?!?/br> 沈琪咯咯笑起來,她道:“你進來的時候看見了吧,那些人背叛了我,我把他們都殺了。我輸了?!?/br> 阮星舒道:“我可不這樣認為,你若能脫身,回到魔族之后,仍能東山再起?!?/br> 沈琪搖搖頭,她張開手臂,阮星舒這才發現她的腹部插著一把劍,鮮血染紅了她的衣衫。 難怪洞內血腥氣那么重。 沈琪有些虛弱的靠在石壁上,目光落在阮星舒身上,她道:“我活不了了,只是有些問題實在想不明白,不想就這么稀里糊涂的死掉,想問個清楚?!?/br> 阮星舒道:“你問?!?/br> 沈琪道:“三年前兄長準備攻打滄瀾,一名自稱蒼游島阮氏族人的少年闖入軍中,蒼游島阮氏一族一直是兄長的心病,因為那名少年的出現,兄長不得不暫緩原本定下的計劃。也正因為那名少年的出現,才給了滄瀾喘息之機。當年的那名少年,是你吧?” 阮星舒點頭:“是我?!?/br> “后來你又不顧危險再入我族營中,不顧一切地殺了我兄長,并斬去我兄長的頭顱,將他的首級作為賀禮,送給霽林作為登基賀禮?!?/br> 沈琪盯著阮星舒,“我想不明白,你為什么要這么做。這江山并不是你的,為何要為別人拼上自己的性命,值得嗎?難道僅僅是因為你愛他?” 阮星舒倒是沒想到沈琪會提起霽林,他道:“我們都成親了,我當然愛他。我這么做,跟霽林確實是有一部分關系,他接手滄瀾這么個爛攤子,我當然要替他掃除一些障礙,希望他當一個無憂無慮的小皇帝?!?/br> 霽林神色微動,陸笙受不了的嘖了一聲,沒想到在這樣的情況下他還要吃狗糧。 沈琪道:“還有一部分原因呢?是什么?” “我為家,為國,為我的親人、朋友而戰。滄瀾從來都不是哪一個人的?!比钚鞘媸樟随倚Φ哪樕?,說道:“還有就是,我姓阮?!?/br> 沈琪先是一愣,她自然知道阮星舒姓什么,但很快,她就反應過來:“原來是這樣。你是蒼游島阮氏后人,那我們之間可是有些累世血仇啊?!?/br> 阮星舒深表贊同:“還有什么問題嗎?” 沈琪點點頭,聲音微弱道:“我還有最后一個問題想要問你?!彼粗钚鞘?,“你靠過來些?!?/br> 霽林眉頭一皺,陸笙則是叫道:“大師兄你別信她?!?/br> 沈琪笑起來,笑著笑著,咳出一口血來,她道:“我馬上就要死了,你們還擔心我會對他做什么?” 她望著阮星舒,一半美艷一半可怖的面龐上露出一抹笑容,那笑容里有些挑釁,“大名鼎鼎的阮仙師,竟怕我一個快死了的弱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