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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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是個很大的院子,光是汽車就能停好幾輛。 院子兩邊的柵欄,種滿了花。 外面有一層嚴嚴實實的圍欄,是需要中控鎖才能打開大門。 茶茶穿著拖鞋急匆匆跑下樓,跑的太急,她差點摔倒,客廳里空無一人,安安靜靜空空蕩蕩。 她來不及高興,先是仔細把別墅翻找了一遍,沒有找到她的手機和包。 茶茶在客廳里看見了座機,她像看見救命稻草一樣,抓起固定電話,一個個按下哥哥的電話號碼。 電話通了! 她咽了咽喉嚨,接通的順眼,嗓眼又覺得酸酸的,她邊抽噎邊說:“哥哥!快來救我?。?!” 那邊靜默了幾秒鐘。 沈執剛在菜市場里買好做飯的食材,腳下步子一頓,扯起一抹淡淡的笑,“嗯?什么?再說一遍?!?/br> 別墅的電話,是專線。 只通他一個人的手機。 茶茶一下子愣住了,落在她睫毛上的眼淚好像都在此時凝固,她連掛電話都忘記了。 沈執已經走回車里,他問:“不是讓你在房間里好好寫作業嗎?” 她很聽話的,怎么現在不聽話了呢?沈執真的很頭疼。 隔著一根看不見的電話線,茶茶忍不住罵了他,“你這個變態!我早就不是高中生了?!?/br> 沈執啟動了汽車,“我馬上就回來?!?/br> 茶茶砰的一聲,用力摔了座機,內心怕極了,她以前怎么沒發現沈執隱藏起來的這一面呢。 她當機立斷,逃。 她得馬上就跑,跑出去就立馬去警局報警。 她要回家。 她還要和于故訂婚呢。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大門沒鎖。 茶茶大喜過望,跑起來的時候迎著風,百褶格子裙在風中搖擺,線條上的金線在燦爛陽光下閃閃發光,她順利跑到院門前,手不斷按著邊上的按鈕,恨不得院門打開的時間快點,再快一點。 門開的時候,一名西裝革履的男人忽然間出現,擋住了她的前路。 對方客客氣氣:“楚小姐,你還是回去吧?!?/br> 茶茶不認得他,但是助理確實認得她的。 茶茶心涼了涼,勉強打起精神,她說:“你腦子沒病,應該知道沈執這么做是違法的事情,我爸媽遲早會找到這里來,到時候他就完了,不如你現在放我回去,我不會告發你們,絕對守口如瓶?!?/br> 助理油鹽不進,他嘆氣:“楚小姐,您還是回去吧,他馬上就回來了,您既然知道他現在不太正常,又何苦忤逆他找苦頭吃呢?!?/br> 茶茶說破嘴皮子,也說不動他的助理,當即咬牙切齒連著助理一并恨上! 她說著說著又難過起來,更咽道:“可是我都要結婚了,我馬上就要結婚了啊?!?/br> 訂婚宴用心準備了那么久。 請柬都是于故一筆一筆親自寫好的啊。 沈執怎么就不肯放過她了呢? 茶茶要硬闖出去,暗處冒出來的兩名保鏢輕輕松松就制住了她。 沈執開車回來,看見的就是這幅畫面。 他下車,手里提著裝滿新鮮食材的塑料袋,心情仿佛不受影響,薄唇微掀,他問:“你是特意來迎接我嗎?” 茶茶瞪著他,目光不甘。 一個人的變化,怎么能那么大呢? 她以前真的不知道沈執還有這種本事,能這么簡單就控制她的人生自由。 她最深處的那段記憶里,沈執就是個什么都沒有、被欺辱打罵、沉默寡言的少年。 不知道什么時候起,搖身一變成了惹不得的大人物。 她想到她十四歲做的那場夢。 現在的沈執,和夢里的他是符合的。 茶茶被他牢牢牽住了五指,男人的力道幾乎能把她的手指給捏碎,她被丟回別墅客廳里。 沈執面色冷冷,眼神也偏冷,盯著她的臉。 他說:“你想離開這里?” 茶茶看著他,“不然呢?!?/br> 沈執將手里提著的食材隨手放在餐桌上,他脫了外套,單手撐著椅背,將她釘在椅子上,漆黑的眼珠一動不動盯著她,“茶茶,我不能放你離開?!?/br> “他們總要找到我的?!?/br> “是嗎?我有能力一輩子把你藏在這里?!?/br> “我會恨死你的?!?/br> “你愛我?!鄙驁坦虉痰卣f:“你愛我?!?/br> 提起這個,他似乎就很生氣,惱怒的情緒慢慢攀升,他用手指扯了扯領帶,“是你先說喜歡我的?!?/br> 是她一點點滲透他的世界。 像一味無色的藥,等他發現的時候,為時已晚。 茶茶沒法子和走進死胡同的人講道理,幸虧沈執沒打算因為她要偷跑的事情和她算賬。 沈執摸摸她的臉,“上樓待著吧,我得做飯?!?/br> 茶茶真的很生氣,推開他抱著雙臂坐在一旁,“你能這樣一輩子嗎?” 沈執說:“我能?!?/br> 沈執自以為他很有道理,“你先和我告白,你用你對我的那些好,吸引我喜歡上你,對你無法自拔,沒辦法離開你,然后又用那么荒謬的理由和我說分手,茶茶,你這樣我會覺得你在耍我?!?/br> 茶茶說不出話來,怕自己下一秒就要被他氣死。 沈執重復一遍:“你就是在耍我?!?/br> 第72章 誰會拿七八年的喜歡去耍一個人呢?茶茶胸口劇烈起伏,情緒不定,一張臉白了又紅,紅了又白。 “我耍你?”茶茶深而緩的呼吸幾口,漸漸平定躁動怒極了的心情,她紅著眼睛咬著牙齒說:“我怎么耍你了?我踐踏你的真心了?我騙你的感情了?!” 她明明就是個傻子。 被愛情迷惑了眼睛的傻子。 她對他,仁至義盡。 從小寧肯委屈了自己也不肯委屈他,在他身上摔了多少的跟頭,摔的頭破血流疼的眼淚直飛,都倔強的沒有后退。 天涼了怕他冷著,捧在手心里怕他摔了,含在嘴里怕他化了。 處處照顧著他的自尊心。 一次次為他不正常的冷淡而找借口,她委曲求全,姿態比泥里的塵埃還要卑微。 他怎么能說出她在耍他這種話? 沈執好像不太愿意再說這個話題,他抬手想要觸碰她的臉頰,被她偏頭躲開了。 沈執被這個躲避的動作刺痛雙眸,眼底一厲,他伸手攥緊她的下巴,冷笑了聲:“不想讓我碰?” 茶茶垂著睫毛,死活不肯抬眼看他,排斥溢于言表。 沈執是不太愿意在她面前提起于故這個人的,但怒火中燒之下,也就沒那么多忌諱了,“那你想讓誰碰?于故嗎?” 茶茶聽見這句話總算給了他一點反應,睫毛顫顫抬起來,眼睛里水潤潤的好像剛剛才哭過,她沒什么情緒地說:“我們馬上就要結婚了?!?/br> 沈執聽不得結婚這兩個字,嘴角的冷笑頓時凝固,笑容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唇瓣煞白,他淡淡抿了抿嘴角,淺白的薄唇好不容易才起了一絲血色,他說:“沒有了?!?/br> 茶茶抬起眼睛,執拗看著他,又說了一遍:“我要和他結婚了?!?/br> 沈執沉默,權當自己沒有聽見,松開她的下巴,一言不發進了廚房,洗菜切菜下鍋做飯,動作嫻熟。 沒一會兒,廚房里就傳來了香味。 吃飯的時候,兩個人都沒什么話要說。 茶茶雖然肚子餓了,但食欲不佳,吃了兩口也就飽了。 沈執冷下臉,“飽了?” 她點頭:“嗯?!?/br> 茶茶觀察到沈執其實也沒吃多少,沒多久就停了筷子,小別墅里沒有別人,碗筷都得自己收拾。 沈執沒使喚她干活,只是讓她上樓休息。 茶茶看都懶得看他,起身就上了樓,回到臥室之后,她把門從里面反鎖,覺得不夠保險安全,又將窗臺邊的椅子搬了過來,抵在門后。 她惴惴不安爬上床,身上的衣服穿著很不舒服,她打開衣柜,里面是不帶重樣的套裝,清一色的短袖格子裙。 茶茶好不容易才從里面找到能夠換洗的睡衣,她脫掉身上的裙子,換上睡衣,重新回到床上,全身都裹在被子里,從頭到尾連根頭發絲都舍不得露出來。 別墅里隔音效果不太好。 悶在被子里的茶茶的聽力反而更靈敏,她聽見男人上樓的腳步聲,由遠到近,越來越清晰,踩在樓梯上的每一步好像都踏在她心上。 終于,腳步聲停了下來。 隨之而來的是他的敲門聲。 茶茶裝死,裝作自己已經睡著,什么都沒有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