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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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你說的也有道理,這倆孩子是有點不對勁,改天我去找清映問一問書?!鳖佀氚欀颊f。    *    沈執提前預約了市三醫院的精神科,掛了專家號的門診,仔細面診一番之后,醫生給他開了藥物,增加了劑量。    醫生說:“像沈先生這種情況我也很少見,你平時注意多休息,按時吃藥?!?/br>    沈執漠然接過單子,面無表情說了謝謝。    隨后去一樓大廳領了醫生給他開的藥物。    他拎著這一袋子的藥,沒有直接回家,而是把車開回了嘉里弄堂的巷口。    十六歲從這里搬離之后,沈執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沈執是厭惡甚至是仇恨在這棟小院里發生過的事情。    這里給他的回憶只有無盡的痛苦,面目猙獰的虐待,還有漆黑的看不見一絲光芒的陰暗。    站在門口,沈執都能清晰回憶起來當年自己挨餓受凍的畫面,像個乞丐,像條搖尾乞憐的狗。    沈執斂下眼眸,蔥白修長的手指輕輕搭在門上,推開院門,灰塵撲面而來,味道有些嗆人。    這個院子已經很長時間沒有人來搭理,當年那個女人入獄之后,這里就空了下來,沒有人住。    院子里陳設簡單,一眼就望的到頭。    圍墻邊那棵桂花樹彌漫著濃郁的香味,沈執在院子中間站了很久。    他緩緩蹲了下來,從大門前的地毯下摸到了鑰匙,擰開房門,打開客廳的燈,隨即他緩緩上了樓。    二樓靠近陽臺的那間屋子,就是他的臥室,恰巧和茶茶的臥室是相鄰的。    兩家的陽臺也幾乎靠在一起,只有一墻之隔。    沈執當年什么都沒帶走,他前十幾年的東西全都留在這這間臥室里。    包括茶茶從很小的時候不斷往他這里塞的東西。    沈執拉開臥室的窗簾,窗外的陽光爭先恐后鉆進屋子里,冷風吹過,臥室里的灰塵好像都被吹走了不少。    沈執站在陽臺上抽了兩根煙,眼見著天色漸黑,他回到臥室,打開抽屜,里面的東西擺放的整整齊齊,黑色筆記本,和還沒有用完的一盒筆芯。    除此之外,沒有多余的東西。    男人在臥室里翻箱倒柜,不知道在找什么,他又拉開衣柜,在最下面一層的角落里找到了那些看上去幼稚又可笑并且落滿了灰塵的玩偶娃娃。    沈執把兔子玩偶拿了出來,拍拍上面的灰塵,揣在懷中,他垂眸沉默著盯了好一會兒,隨后整個人往后仰了仰,安靜躺在床上。    沈執用手擋住眼睛,遮住白熾燈朝他投來的刺眼白光。    人都是有自尊心的。    人也是一種很容易就吃醋嫉妒的生物。    小時候時常挨罵挨打沈執的內心,非常羨慕被母親疼愛光明燦爛的鄰家小女孩。    不僅僅有羨慕,剛挨過打的他,也會產生嫉妒的情緒。    為什么她就能有一個溫柔的母親?為什么他就只能日復一日忍受饑餓疼痛的生活。    所以起初,那個扎著兩個小辮、白白胖胖漂漂亮亮的小姑娘朝他投來善意的時候,沈執覺得她是在向自己炫耀。    她在施舍一個可憐人。    而他并不需要她的施舍。    所以他冷漠相待。    后來,日子久了,沈執逐漸淡忘初期他的偏見。    沈執對她的思念;應該是他對過去的思念已經到了一種病態的程度。    他雖身處在黑暗中,卻也一直有被人溫暖過。    是他自己沒有珍惜。    用蓄謀欺騙回應她的滿心歡喜。    每一次,永遠地,都故意只剩下她一個人。    沈執用力攥緊著懷里的這只陳舊的看不出原本顏色的小兔子。    茶茶送過他很多東西,因為太多了,因為習慣了,所以他從來學不會珍惜。    一次又一次棄之如履。    像這種幼稚的玩偶,有些之前就被他丟到了垃圾桶里,因為他嫌棄幼稚可笑。    還有一些就像廢棄物一樣被他塞在不見天日的柜子里,落滿灰塵也沒有去碰一下。    沈執心口不舒服,他緩緩睜開眼,滿目的血絲,直起身子,他挪著沉重的腳步沉默的從床底翻出那些被他隨手塞進箱子里的東西。    里面都是些小玩意。    有游戲手辦、人物卡片,還有些是早已過期了的糖。    這輩子,只有茶茶一個人喜歡往他手里塞糖。    鎮上經常會有趕集活動,那時候他們兩人身上都沒有什么錢,一條街從頭逛到尾,也就只能在攤位上買三四樣東西。    茶茶經過糖果鋪子就移不開腳,伸手把兜里的零花錢掏出來,全用來買糖了。    那些被用玻璃罐裝起來的糖果,茶茶全都塞給了他。    “多吃點糖,很甜的?!?/br>    沈執不愛吃甜的,一直到今天,這些糖果還一顆都沒被動過。    記憶不能回想。    在有了懺悔之心之后,每一次回想都是自我折磨。    初中那段時間,沈執未必沒有看出來茶茶想要融入他的朋友圈的心思。    沈執只是假裝不知道,然后用冷漠關上了那扇大門。    不知道為什么,他就是不愿意茶茶和那些人接觸太多。    沈執這天晚上沒有回家,他也不嫌棄屋子里好幾年沒住過人,穿著衣服躺在床上,睡了一覺。    *    周一那天上午,沈執要去院系里辦一些手續。    因為精神狀態不好的原因,他需要請一段時間的長假。    而他這學期的學分也早已修夠,只需要在期末考試回來參加考試就行了。    沈執順利從院系領導手中拿到批準好的假條,第二天就打算收拾東西回家。    崔南和馮景年心里都有數,眼看著沈執桌上的藥瓶越來越多,還總是會問他們,“你們有沒有聽見什么聲音?”    這狀態確實也沒法再繼續上課。    崔南心說這都是愛情惹的禍。    好好一個人,成什么模樣了。    離校那天中午,沈執從教務處出來遇見了好久沒見的姜妙顏。    她和從前沒什么變化。    有韌勁有生機,笑容燦爛豁然開朗,也依然還是那么的漂亮。    但沈執心里的那點喜歡,確實沒有了。    姜妙顏也沒想到會偶遇他,愣了兩秒,笑著對他擺了擺手,“班長大人,好久沒見了?!?/br>    她還是喜歡叫他班長大人。    沈執聽了也沒什么感覺,他點點頭吧:“嗯?!?/br>    姜妙顏問:“你是來找老師辦事嗎?”    沈執回道:“已經辦好了?!?/br>    女孩泰然自若,面對他沒有一丁點的不自然。    沈執想起來姜妙顏在每個關系熟悉的男孩面前,好像都是這幅樣子。    但從來沒聽說過她真的和誰在一起了。    沈執不欲多說,“我先走了?!?/br>    姜妙顏拉著他的胳膊:“既然有緣遇見了,不然我們一起去吃個飯?!?/br>    沈執冷冷甩開她的手,皺著眉,“不用了?!?/br>    當初拒絕他的時候,姜妙顏把話說的很死——【沒有男女之情】【只當成很好的朋友】【沒想到他會誤會】。    既然拒絕的那么決絕,為什么回國之后還要不斷接近他?    答案幾乎已經到了他的嘴邊。    其實他心中已經明白了。    沈執前腳剛走,姜妙顏的同學開玩笑似的問:“妙顏,怎么你和沈執也鬧翻了?看來你們關系也不怎么樣啊?!?/br>    姜妙顏在同學面前丟了臉,強撐著面子,故作灑脫:“也許他還在生我的氣?!?/br>    同學顯然沒信,剛才沈執的眼神可不是生氣,而有一閃而過的厭惡。    還在上課時間。    校園里有些荒涼。    幾百米之內也看不見一個閑人。    沈執走著走著就走到了數學院附近,他剛走到數學院教學樓的時候,下課鈴就響了。    每節大課中間有二十分鐘的休息時間。    沈執控制不住自己想要靠近她的心,腳步邁開,就往里面走了。    課堂休息,茶茶跑到了連接兩棟教學樓的天臺上吹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