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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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寧寧點了點頭。 沈倩捂著胸口,好歹沒讓自己生氣,歪著腦袋牙癢癢:“你覺得他連你懷孕這事兒都知道,還這么聽他媽的話,這種男人,你嫁給他干什么呀?” 沈寧寧捂著自己的臉很久沒有說話,好一會兒,才十分煽情地說了一句:“我只是想有一個自己的家,你不會明白,我對于家庭的渴望?!?/br> 沈倩覺得有意思,都差點被她氣樂了,張嘴問到:“怎么的,我是家庭比你幸福,還是比你從小多了個媽???你打小能跟在自己親媽身邊長大,我們沈家也沒虧待過你,這句話說出來,我怎么就琢磨不出好味道呢?!?/br> 沈寧寧聽見沈倩的話,有些諷刺地笑了一聲,脾氣又起來了:“是,我是在親媽身邊長大,我也是得了你們沈家的恩惠。但你覺得這一切,是我想要的嗎?我十五歲從親生父親的手里逃出來,跟著我媽進了你家,我甚至連自己的姓都不能保留??粗约旱膍ama在酒席上面強顏歡笑,被那么多人說閑話,你爸甚至連面都沒有露,單單是老太太一句話,就那么任勞任怨的在你們家做牛做馬。沈倩,我羨慕你,我嫉妒你,我想有個家,想有個被法律承認,干干凈凈的家,我這有什么錯?!?/br> 說完,她見沈倩坐在原地不說話,便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走到她的面前,捂著自己的肚子央求道:“你幫我一次,就這一次,至少,我想為了我和姚信康的感情,最后努力一下?!?/br> 沈倩見她轉身,連忙說到:“你去哪兒啊?!?/br> 沈寧寧一邊穿上衣服,一邊回答:“我回我的公寓?!?/br> 沈倩大驚失色,“這么晚了你還過去,就在我這過一宿得了,明天再去啊?!?/br> 沈寧寧搖了搖頭,把單肩包里面的一個小盒子拿出來,放在桌上,說到:“不了,我跟你說了這些話,并不代表我就有多喜歡你。這是你的家,我越是在這里待久了,就越會覺得自己可悲。你就幫我把這個交給姚信康吧,如果他看見了這個東西還沒有聯系我,那我就放手?!?/br> 沈倩簡直不能理解沈寧寧這會兒的固執,她起身拉著她的手,難得嚴肅地喊到:“你還懷著孩子呢,這大冬天的,路上出點兒什么事,你不為自己也為他考慮考慮吧!” 沈寧寧這一下,終于甩開她的手,突然大哭著往外跑去。 沈倩見她情緒起來,覺得這姐們是真愁人,跟看了一百集瓊瑤還全文背誦了似的。 沒想沈寧寧剛出大門,遇見迎面走來的姚信和,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他一個踢腿給踢得踉蹌一下,差點摔倒在地上。 沈倩這下也被嚇著了,連忙走過去,把人扶在懷里,有些急切地告訴他:“姚哥,她懷孩子了?!?/br> 姚信和哪里知道這些,他就是本能的應激反應,天本來就黑,也沒看清是誰,于是輕咳一聲,很是嚴肅地說到:“不是我的,跟我沒關系?!?/br> 沈行檢這會兒也跟了出來,聽見這話,立馬“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見沈倩和姚信和紛紛把眼神投過來,只能老老實實地閉上了嘴。 當天晚上,沈寧寧到底還是睡在了沈倩這里。 沈倩擔心她出事,半夜還給她腳上貼了個中藥貼,可一大早起來,剛跑步回來的沈行檢告訴她,沈寧寧六點多鐘就離開了。 當天下午,姚信和在辦公室接到電話。 他在美國的導師林紹急病進了重癥監護室。 林紹是九十年代去的美國,中年喪妻,晚年兒子又出了意外,平時對待學校里的一班留學生像自己的孩子一樣。 姚信和早年得過他的教導,如今他身邊一個親人也無,姚信和得了消息,連夜就定了飛機趕過去。 沈倩沒辦簽證,只能待在國內。 她這一陣一直都沒怎么見到姚家人,直到大年初十,所有人被老爺子喊回姚家老屋吃飯,她才又見到了精神不太好的姚信康。 姚信康最近這段日子一直被他媽壓在家里,斷了對外聯絡的方式,也斷了經濟來源,本來就不算太高的個頭,如今打眼一看,顯得越發萎靡。 他見沈倩拿出手上的小盒子,眼神一亮,兩人有如地下黨接頭一般,彼此眼神交錯一瞬,而后手指一番示意,略微點了點頭,接著各自轉身離去,留下一個月光朦朧下偉岸的背影。 大年十五,元宵節。 姚信和從美國打來電話,他八十七歲的導師早上的時候走了。 名下財產全數捐獻給了各個大學的科研機構,只有弗州那片藏著飛機的森林,留給了姚信和,臨走前,還笑著讓他以后帶著孩子多去看看。 姚信和給老爺子辦完葬禮,遵循老爺子的遺囑,把骨灰帶回了國內,和他早年去世的妻子葬在了蘋合縣的鄉下,落葉歸根,了無遺憾。 再回到北城時,姚信和整個人看上去清瘦了許多。 沈倩對著自家美人的臉別提有多心疼,吃飯的時候,特地還讓阿姨多做了兩個他平時喜歡吃的菜。 晚上也沒怎么鬧他,只是在他睡著了之后,伸手揉了揉他眉間的紋路,側身趴在他懷里,聽他胸口一上一下發出的呼吸聲。 白迎蕊在中國待了將近一個月,如今春節結束,也決定再次啟程。 她年輕時是學生物的,如今,在楚老頭的提議下,決定背上行囊,去外面的自然世界轉一轉。 姚信和第二天知道了這件事,點頭表示同意,讓陳大泉給她訂好了機票,還親自把她送去了機場。 姚信和之前因為去美國照顧導師,積壓了不少公司里的事情,如今工作恢復正常,晚上加班便越發頻繁了起來,回到家里往往已經十一點多鐘,洗完了澡也不急著睡覺,靠在后院的墻邊上抽煙,夜色濃重里,孤零零的一個人,仰著腦袋,只有吐納煙氣的聲音,隱隱約約的,飄在白茫茫的水霧里。 沈倩難得半夜醒來,披著衣服下了床,尋著動靜往樓下走,看見姚信和了,也沒有開燈,只是輕輕地邁著步子過去。 姚信和回頭看見她,低頭攆滅了手里的香煙,打開門進來,脫下身上沾了煙味的外套,低聲問到:“把你吵醒了?” 沈倩搖了搖頭,走上去,把自己裹進他的懷里,試探著問他:“最近,是不是有什么煩心事???” 姚信和沉默了一晌,摸著她的頭發,語氣放得很平:“沒有,挺好的,怎么突然這么問?!?/br> 沈倩低著腦袋沒有回答,好一會兒了,才扯著嘴角笑笑,腦袋左右拱了一拱,開口說話,不讓他聽見自己話里面的那點失落:“沒有啊,就是看你工作挺忙的嘛,擔心你壓力過大,想著我好歹是你的老婆,聽你訴訴苦什么的,要是沒有事,那當然更好啦?!?/br> 沈倩因為沈寧寧的那番歇斯底里,也曾經考慮過姚信和對于自己原生家庭的看法。 在她看來,相比于沈寧寧的經歷,姚信和坎坷灰暗的童年,其實更值得被人同情。 但姚信和卻是一個沒有多少傾訴欲的人,他聽見沈倩此時的話,只是低下頭,吻了吻她的頭發,然后閉著眼睛聞她身上的味道,保持沉默,冷靜疏離。 姚信和和大多數丈夫一樣,并不是一個善于溝通的人。 他生來有一些涼薄,對于親人的概念,也并不來源于自身成長的體會,而是青春期的末端,廖醫生在康復中心里,給他構架出來的一個巨大框體。 在那個容納了無數社會行為示例的巨大框體內,姚信和擁有了完整的、對于親屬關系的理解,也擁有了身體對于思想的絕對服從性。 所以,當他回歸姚家的時候,他把自己視為一個成功復制下來的實驗品。 他可以溫順的同老太太問好,恭敬的與老爺子說話,聆聽長輩的訓斥,接受一個小輩的責任。 可沒有人給他構造一個婚姻的框體。 所以姚信和在面對沈倩時,他多多少少是有一些迷茫的。 沈倩因為前一天晚上失敗的交談,一晚上睡得都不怎么好。 第二天起來,黑眼圈老大一個,打著電話給顧老師,語氣感嘆,開口便問:“媽,我爸以前,是不是也挺臭屁的?” 顧蘭青這會兒才下了課,聽見她的話,不禁挑了挑眉毛,笑著問:“怎么了?是你和小姚出什么事了嗎?!?/br> 沈倩沉默一瞬,氣鼓鼓地回答:“也不是,就是,前一陣,他關系很親密的一個導師走了,前天,白阿姨也去了非洲,我見他在下面抽煙,壓力挺大的樣子,就想過去和他說說話,但他對我的表現格外敷衍?!?/br> 說完,她又有些沮喪起來,“哎,要是你和白阿姨能晚點走就好了?!?/br> 顧蘭青這會兒又輕聲笑了出來,坐下來喝了一口茶,打趣道:“我們做長輩的,總是住在你那兒算怎么回事啊。小姚是你的丈夫,這以后的日子,陪他度過余生的人,也是你,他能控制自己的情緒這還不好啊,我看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br> 沈倩鼓了鼓嘴巴,小聲說到:“可我也心疼他呀。我每次有什么想和他溝通的話,都會第一時間告訴他的,他那么掖著掖著,說不定就要掖出事兒來了?!?/br> 顧蘭青這下都忍不住被自己這個閨女給逗樂了,咬了一口手里的甜品,輕聲嘆氣:“圓圓啊,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樣的。他們有時坐在一個地方思考,有時候獨處,并不是因為孤獨,也并不代表著他們內心就有多空虛,就需要你去安慰。他們可能,只是單純想要抽一根煙,想要靜一靜而已。你不能要求每一個人都和你一樣善于溝通,也樂于溝通。你得給他一點兒時間,讓他習慣身邊有一個你,也得讓他知道,你擔心他,卻不干涉他,這就夠了。男人這種東西啊,沒什么好cao心的,mama到了這個年紀都還不了解他們,做枕邊人容易,做知心人難,有時候,他們自己都不了解自己,你怎么就這么想不開,偏偏要去做那個吃螃蟹的人啊?!?/br> 沈倩向來將顧老師的話奉為至理名言,如今聽了顧老師的話,頓覺豁然開朗,掛上電話,連吃了兩大塊榴蓮,直到又塞下兩杯酸奶,她才滿足地拍拍自己的小肚子,再看向自家男人英俊美貌的臉,又覺生活陽光燦爛了起來。 第二天起床,沈倩精神抖擻地回到單位上班,剛坐下報了個到,沒想外面就有警察找上了門。 警察是為了一個在郊區發現的男性死者過來的,那個死者據說前一陣子經常在歌舞團的傳達室外頭逗留、想要找沈倩說過話。 沈倩有一陣沒有聽傳達室的老趙提起過這個男人,如今突然得知了他的死訊,不禁有些茫然無措,打著電話給了姚信和,見他也沒有跟死者有過任何接觸,只是搖頭表示不知。 送走警察后,沈倩還是覺得有些說不出的怪異,一路琢磨著事情回到家,剛打開門,就見到了大包小包的沈行檢,挑眉一想,原來自己這個弟弟,過幾天就要開學了。 沈行檢最近一段時間經常跟著姚小糖去她那個武術班上湊熱鬧,前兩天,聽說姚小糖身邊那個叫蕉蕉的小姑娘父母離了婚,他還挺不要臉地嚷嚷著要收養人家。 沈倩覺得小孩兒大了,實在不容易管教,于是看著他有些愁苦的臉龐,難免心生疑慮,坐在他的身邊,便輕聲問到:“你這是怎么了?” 沈行檢唉聲嘆氣,看了她一眼,低聲回答:“姐,我覺得我可能有問題?!?/br> 沈倩驚訝得一下就睜大了眼睛,望著他的褲子,大喊:“你有什么問題?” 沈行檢撓了撓頭發,很是憂郁道:“我身邊的好幾個哥們兒都交了女朋友,他們給我介紹,但我一點也不想跟那些女生在一起,我覺得很沒有意思。我哥們兒說我這樣不正常,為了這個,我還特地找了不少他們女朋友推薦的偶像電視劇和小說看,但是看完之后,我更加不想找女朋友了?!?/br> 沈倩聽他這么說,終于松一口氣,拍拍自己的胸口,大大咧咧地安慰起來:“原來這就是你這陣子看那些惡俗電視劇的原因???嗐,你才多大,十五歲啊,不想交女朋友這算什么毛病,你姐夫二十七歲遇到我之前,還成天琢磨著要出家呢。要不是你姐我人美心善有社會責任心,收了他這妖孽,如今,你姐夫說不定都已經成仙了?!?/br> 沈行檢聽見沈倩的話,嘴角直抽抽:“姐,你可要點臉吧?!?/br> 沈倩哼哼兩聲,覺得自己的魅力受到了質疑,往沙發上一靠,連忙開口道:“沒騙你啊,他之前是真的要出家,要是你姐我沒跟他結婚,你姐夫到老了以后,說不定就是法制報上的典型,死了之后,照片上面幾顆血紅大字——空巢老人,無兒無女,寒夜暴尸街頭,這到底是人類孤獨的延續,還是婚姻的警示錄。 沈行檢連忙捂住她的嘴,看向后面走過來的姚信和,一臉討好地說道:“姐夫,我姐平時就是嘴無遮攔,你偶爾管一管就行,孩子本來就不聰明,別教育太狠了啊?!?/br> 姚信和倒是沒生氣,他那張臉常年就是這樣,或許是聽沈倩這張嘴胡說八道慣了,在沈倩身邊坐下來,只是面無表情地拿出了一封沾滿了香水的信封。 沈倩掙脫沈行檢的手,望著那張示愛意義濃厚的信封,立馬大喊起來:“好啊,這是哪個小妖精給你寫的情書!聞這味道,也不怕被熏成個過敏性鼻炎!” 沈行檢好奇地拿過來看了一眼,“噗嗤”一聲笑了,幸災樂禍地說到:“姐,這不是人家給我姐夫的,是給你寫的表白信,哦不對,是求婚信?!?/br> 沈倩臉上兇狠的表情一下子頓住,拿過來瞧了一眼,只見上面果然寫著三行粉紅色大字—— “親愛的沈倩, 嫁給我吧, 我會對你永遠不離不棄。 ” 信是被暴力拆封的,姚信和顯然也不準備遮掩自己這點粗魯的行為,往沈倩臉上看了一眼,下顎的肌rou拉得很緊。 沈倩咧嘴一樂,神情淡定極了,她如今有了名氣,自然無數歪脖樹下的追求者也就接踵而至,可她平時對此一向不放在心上,哼上一聲,拿了桌上的鋼筆,大手一揮,立馬就回復了人家一句,“你腦子真是有病?!?/br> 于是,那封粉紅的求婚信,就此變成了—— “親愛的沈倩,你腦子真是有病。 嫁給我吧。 我會對你永遠不離不棄?!?/br> 沈行檢坐在沙發上,雙手緊緊捂住自己的嘴巴,低頭看向地面,忍不住很是感嘆地想,得虧他姐夫娶了他這個jiejie,不然就沈倩這么一神經病,放出去,也不知得禍害多少無辜的幸福家庭。 第46章 姚信和坐在原地,視線從面前的表白信中移開,臉上的表情雖然看不出什么情緒,但抬手拍了拍身旁的座位,顯然整個人已經放松了警惕。 沈倩得到他的“回應”,一時也笑嘻嘻地靠了過來,屁股一挪,迅速扒住姚信和的胳膊,腦袋在他衣服上頭拱了一拱,笑得格外傻里傻氣。 沈行檢被這兩口子的行為膩歪得兩個眼皮直打顫,起身去了姚小糖的臥室,見她在那里跟蕉蕉畫著畫兒,便輕手輕腳地蹲了下來。 蕉蕉這丫頭現在已經跟姚家眾人混得很熟,她家住的不遠,就在犁山別苑前面的電梯住宅樓里。 她家里的條件其實還挺不錯的,就是父母關系一般,當爸的是個飛行員,成天不著家,當媽的年輕時是模特,后來自己開了個公司,看著比婦聯主席還忙碌。 前一陣,夫妻兩鬧起了離婚,眼看財產和蕉蕉的撫養權爭執不下,為了各自的面子,只能暫時擱置計劃,準備下次再打一場更有準備的戰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