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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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瞧清了那上面的字,他面色變了又變,忽然一把甩了那紙,吼道:“這我不認,春沿街那火許是自己燒的蠟燭,或者旁的什么引起的,與我有什么干系?叫我賠那條街的損失,這可不是冤枉人么?!?/br> 江煦之蹲下身子,笑著問那少年:“誰指使的?” 少年早已見識了江煦之的狠戾,哪敢再不聽他的,于是抬頭看了看那癩頭,見他目露兇光,急忙縮回脖子,收回視線,低頭怯弱道:“掌柜的和癩頭大哥,他們給我的火油?!?/br> 江煦之滿意的站起身子,捋平衣角,隨意道:“火油,誰給你們的?” 果不其然,王掌柜原先還要狡辯的話忽然止了,愣了小半會,這才回過神繼續狡辯道:“火油,什么火油?我不知這是什么東西!” 火油這事,私下里他們都不敢提及,更何況而今被搬到了明面上,前些日子寧王往鋪子中藏了一批,若是就此被尋到蛛絲馬跡,他們都要完蛋。 一直沉默的寧奕忽然怒喝一聲:“你不知是什么東西!你再說一次你不知是什么東西!來人,給我搜!” 身后的一群人立時分成好幾撥,朝著天錦閣的樓上樓下分開了去。 最先回來的稟報說沒搜到東西,片刻后,最后一撥人回來了,對著寧奕和江煦之道:“我們尋到一條暗道?!?/br> 王掌柜忽然瘋了一般,攔在眾人面前,尖叫道:“你們不許去!” 寧奕示意身后的隨從將他拖走,任憑身后的人如何嚎叫。 果不其然,一處貨倉的地下有一間極不顯眼的密室,一排排擺放整齊的陶瓷瓶擺放齊整,那場面,叫人驚駭。 江煦之蹲下身子開了蓋,濃烈刺鼻的石漆味兒傳來,他點頭,對寧奕道:“沒錯?!?/br> “這恐怕不是一日兩日了,若是真要謀劃些什么... ...” 寧奕沒再說下去。 江煦之只是吩咐身后的人道:“搬出去,小心點別打碎了?!?/br> 隨即兩人出了暗示,叫人封了入口。 既然已經人贓并獲,寧奕便命人直接搬了天錦閣,待搜羅出金銀珠寶后,寧奕翻著賬本對江煦之道:“油水還撈了不少,充公?!?/br> 江煦之忽然攔住了他們抬金銀的動作,道:“那陶瓷瓶里的東西歸你,箱子里的東西歸我?!?/br> 寧奕蹙眉:“這收了的東西應當歸進國庫,日后撥下來興修水利才是?!?/br> 江煦之道:“春沿街損失慘重,這些銀錢,便當是賠償他們的損失了,再說,她的冬衣也是一筆不小的款項,這些出自他們的手,自然由他們賠付,你總不能拿他們的錢充公,□□沿街的人自己吃這悶虧?!?/br> 寧奕仔細的瞧了江煦之許多眼,這才道:“那便帶走一箱銀錢好有個交代,其余的,將軍還要秉公處置才是?!?/br> “自然?!?/br> * 當郁清梨看著眼前擺的滿滿當當的布匹和銀錢時,手里攥著的一袋棉花種灑了一地。 看向江煦之磕磕巴巴道:“這是什么意思?” 江煦之說的隨意:“七皇子賜你的,過段日子,還會送你一間鋪子?!?/br> 不過這些同寧奕并無太大干系,都是他替郁清梨死命攔下來的,鋪子也是他上報了天子,得了旨意,收了天錦閣,而今成了郁清梨名下的鋪子。 不過這些他不打算同郁清梨說了,到時候,收到鋪子,再看到并未被燒的冬衣,不知她會是什么表情。 想想,倒是有些盼著鋪子早日改好了。 天錦閣的鋪子,可比春沿街的鋪面,要金貴的多。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真的是超級倒霉蛋,到了車站發現沒帶身份證,票全部被售空。 一路小跑加暴走,拿到了臨時身份證。 好不容易歷經九九八十一難,坎坷到家,結果家里的電腦又壞了。 我上輩子肯定藏火油了,或者毀滅火星了!哭 第54章 寧王府。 “混賬東西!”屋內摔的滿目狼藉, 但凡寧王目之所及,皆被他狠狠摔在地上,氣不過, 狠狠踹倒身邊的小廝。 “從我這往外扒, 我看他是活膩了!” 一想到天錦閣易了主, 而他還不能出聲,就氣不打一處來。 他惡狠狠瞪著身邊親信,陰沉沉道:“若是再有下回, 你也不必活著回來, 瞧瞧你手里那群東西!” 那男子靜靜聽著, 恭恭敬敬答了一句:“是?!?/br> 這群蠢物竟然擅作主張,叫他這次吃了個這樣的啞巴虧。 且不說天錦閣斂財之多,平日里他但凡有個什么要事, 都需去那邊暗室與人碰頭。 這么直接斷了他與人接頭的地方,再建出第二個天錦閣是不能了。 加之那些火油的事, 寧王這氣只能自己憋了回去。 心里卻記上了郁清梨一干人。 原是小瞧她了。 * 郁清梨既然收了那鋪子, 便也沒追問再三。 不問為何天錦閣就這么無聲無息易了主, 不問他們觸了誰的霉頭,更不問, 其下的風起云涌。 江煦之說天錦閣不錯, 叫她安心收下, 她只回了句好。 當看到那批冬衣被江煦之府中的人一批批送到鋪子里時, 她正在撥算盤,想著如何趕工期。 瞧見一箱箱的冬衣被封在箱子中,才后知后覺回了神,有些失而復得的訝異與驚喜。 古川說那日瞧見天錦閣的小廝鬼鬼祟祟,尚未來得及招呼, 直接偷偷將冬衣運了出來,怕的就是回頭與她仔細說了,不好騙了。 郁清梨忽然喊住要回去的古川,讓他派些人將冬衣搬回去,畢竟已經做好了,一直放這邊也沒什么必要。 * 初九那天,郁清梨隨著江煦之一道入了宮。 前些日子替皇后做的衣裳被她抱在懷中的錦盒里。 江煦之瞧她小心翼翼的樣子有些好笑,要替她抱,郁清梨不肯。 其實這場宴會,江煦之來另有目的。 烏君國此次前來朝貢,江煦之被傳召的目的就是負責接待的同時威懾對方。 * 郁清梨將衣物從錦盒中取出,對著坐在殿中的人一一展示。 那紅色的襦裙,絞著黃邊,裙面上是大朵大朵的藍花。 惹的一眾稱贊。 皇后傳她將衣服送近些,讓她好好瞧瞧。 摸到手上時,忍不住連聲夸了幾句。 郁清梨說這衣服的成本花銷不大,都城內人人都能穿的起。 這話卻是讓顧采薇皺眉,郁清梨這般,無異于當眾挑釁。 她笑道:“既然不分貴賤,那不過就是尋常衣物,宮中娘娘們金尊玉貴,自然要上等的才配得上?!?/br> 臺下有一人在瞧見郁清梨時,忽然面上一喜,原先正要鼓掌,顧采薇如此一說,那眉心忍不住擰了起來。 瞧見郁清梨根本不在意,只是笑道:“永樂郡主這話我不同意,衣裳好看,襯人,便是最得宜的,怎么還要分個高低貴賤?” 方言畢,忽然聽到一陣掌聲,她隨著聲音看去,倒是有些眼熟。 這人她見過。 那男子正是上次郁清梨和江煦之去找染料時撞上二人馬車的男子。 江煦之卻有些不悅,原來烏君國的王子就是他。 他見那男子盯著郁清梨,盯的目不轉睛,面露不悅。 烏君國的王子忽然站起身,對著皇后一拜,道:“這位姑娘做的衣裳,我很喜歡,不知可否容我仔細瞧瞧?” 郁清梨點了點頭,將裙子送去了跟前。 他摸到那衣裳時,仔細瞧了瞧,又對郁清梨做著自我介紹,道:“我叫容齊,敢問姑娘怎么稱呼?!?/br> 郁清梨回:“郁清梨?!?/br> 容齊點頭,有些驚異:“清梨姑娘的顏色染的很妙?!?/br> 郁清梨稍顯驚訝:“您也懂這些?!?/br> 容齊笑道:“烏君國最擅制衣,且不論身份尊卑,他們對于穿著上的革新遠超你的想象?!?/br> 隨后對郁清梨道:“衣服我看完了,不論任何方面,都很妙?!?/br> 那話沒有作假,話里話外都是對郁清梨的賞識。 皇后極為滿意,畢竟郁清梨掙了面子,也就是為大昭掙了面子。 回去的時候,那男子還邀郁清梨,若是有時間,說要去拜訪她。 江煦之在一旁冷眼旁觀,一聲不吭。 歸途時。 郁清梨沒忍住夸了容齊兩句。 “方才倒是真虧的他?!?/br> 江煦之冷淡的嗯了一聲,又覺不夠,道:“我瞧著也不過是撿了你喜歡聽得話說罷了,一看便知圖謀不軌,你還是少與他打交道?!?/br> 郁清梨偏頭看向他的臉,笑了一下,問道:“你好像不高興?” 江煦之背著手走快了兩步,淡聲道:“并未?!?/br> 途中遇到了個賣首飾的小攤鋪,郁清梨走過去,好奇的拿起一串鈴鐺手環,使勁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