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很疲憊，換人的過程中并沒有什么交流。

    珀加在進入帳篷后就直接去休息了，戚安同樣躺了下去，但在躺下去沒多久后，他就使用了神力去了惡魔所在的大本營。

    現在剛好是歷練第二天的凌晨，他在昨天快要臨近結束時使用的神力機會已經被重置了。

    ——

    “神？”

    當感受到熟悉的溫暖和親切后，惡魔族君主的眼神中出現了一些恍惚。

    他始終都忘不了上次神過來時的場景。

    那句‘要乖’就如同夢魘似的不斷地在他的腦海里回想著，每當惡魔心中的惡意和瘋狂開始不斷滋生的時候，這輕飄飄地兩個字便足以將一切打破。

    惡魔覺得自己都快要不像他了，但是他控制不住。

    “嗯?！鄙褫p輕地點了點頭，惡魔發現自己已經無意識地匍匐跪在了地面上，而神修長的五指正插.在他的發絲間。

    “我需要你的一滴心頭血?！痹俣缺蛔屗麩o所適從的溫柔包裹住的惡魔怔怔地聽著神靈所說的這句話。

    “心頭血？”惡魔喃喃地將此重復了一遍。

    心頭血是達曼大陸上每個人都很重視的東西，那是他們本源力量的結晶，剝離時的過程極為痛苦。而且，哪怕只是剝離出來了小小的一滴，他們也會在陡然間變得十分虛弱。

    但它也有著極為強大的能力。

    “嗯，你愿意將你的心頭血獻給我嗎？”神溫柔的聲音依舊在繼續。

    惡魔眼神中的恍惚更加厲害了，他眼睛中的清明開始逐漸消散。

    但就在惡魔眼神中的最后一點清明快要消散的時候，惡魔突然咬破了自己的舌尖，可怕的獠牙在鮮血的刺激下冒了出來，他的眼睛紅得好似可以滴出濃稠的血來。

    源于天性的暴虐和癲狂重新將他包裹，惡魔的身體忽地往后退了退和神明拉開了距離。

    惡魔在下一秒就聽到了神靈似是早有預料的輕笑聲。

    “你不愿意？”

    惡魔微怔了下，因為他忽然發現神明竟然沒有因為他這大不敬的舉動而生氣。

    他們惡魔藏匿于黑暗之中，依靠著陰暗和邪惡存活，他對任何惡意都很敏感，但他從神明身上找不到。

    “那就只能我自己來取了?！?/br>
    也是下一秒，惡魔就發現神明突然靠近了跪在地上的他。

    是真的很靠近。

    惡魔都已經能夠感受到神明的柔軟發絲在他的臉頰上曖昧地不斷流轉著了。

    他被一種力量壓制著完全無法動彈。

    惡魔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神明的手掌緊緊地貼在了他的胸口處，忽地，惡魔就覺得自己的心跳聲開始變得越來越明顯起來。他甚至都能夠感覺到自己充滿生命力和活力的心臟能夠帶動著神明的掌心一起微顫著，就算神明的掌心是透著些微冷的也依舊無法阻止這份炙熱。

    舌尖的傷口已經因為惡魔的龐大自愈力而恢復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沒有血液來調動他身體里的興奮因子，惡魔親眼看到了自己獠牙在慢慢地縮回去。

    “不用害怕，我不會讓你那么疼的?！?/br>
    和神明溫柔聲音相伴著的，是神明用另外一只手輕輕擁住了他。

    惡魔感受到了對方在輕撫著他背后的雙翅，感受到了一股夾雜著戰栗感的溫暖順著翅膀不斷向他的身體涌入。惡魔怔怔地體會著這一切，他說不出來現在的感覺，他感覺到了心頭血被逼出的疼痛，也感受到了別人夢寐以求的溫暖，他瘋狂地想要突破神明的束縛想要去殺戮卻迎接狂歡，但他又被牢牢地禁錮著。無數種復雜而矛盾的情感交織在一起，這是惡魔從未經歷過的感覺。

    他只能被動地享受著神明的恩賜，與可以讓他丟失自我的顫栗和無措地興奮夾雜在一起。

    “要乖?！睈耗о?。

    ——他好像終于有點兒明白為什么那么瘋狂地追隨和仰慕神明了。

    忽地，惡魔低下了他高貴的頭顱，他再度用極其復雜的語氣重復了一遍，“要乖?！?/br>
    ——

    戚安在搜集完心頭血后就返回了他附身著的這個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