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書迷正在閱讀:論死遁的一百種方式[快穿]、原來只有我是人、表小姐只想擺地攤、嫡女為凰:重生王妃有點兇、[綜漫]神明的金絲雀、小侯爺與青梅妻、我媽已經三天沒打我了、我是天降女主文里的小青梅、都是穿越憑什么我是階下囚、快穿:rou文女配生存手札
是啊,她在和攝政王說話,是那個從死人堆里殺出來,滿身都是血,可止小兒夜啼,隨便動動手指頭就能把人捏的粉碎的攝政王,而不是尋??梢?,與她身份相等的文弱書生。 她心里發悶,早知道就在前幾天山里看見他受傷見死不救,去閻王殿里的人就是他了! 傅寶儀第一次,對自己救人有了后悔的念頭。 她吐出一口濁氣,屈服下來:“臣女妄言了?!?/br> 這下子,傅寶儀知道,這男人有多厭惡她了。 清者自清,寶儀沒什么要愧疚的。她微微笑著,認真道:“勞煩侯爺請我一趟。臣女知曉了侯爺的心意,愿以全家人的性命起誓,不與小王爺染上任何關系,否則,三日之內暴斃荒野?!?/br> 這誓言足夠狠厲,也足夠有可信度。 當然,和她美麗脆弱的外表毫不相符。 沈淵庭下意識的摩挲了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一下。 他目光平靜里帶著股陰森,沉聲:“很好。傅家小姐這樣重情重義,這樣一來,本王就放心了?!?/br> 傅寶儀的胳膊徹底僵硬了,腿也麻了。她艱難的從榻上坐起來,詢問:“王爺能放臣女離開了嗎?” “自然?!鄙驕Y庭唇邊溢出一抹笑,用刀割開了她身上的繩子。 傅寶儀捏了捏手臂,下榻。 因為長時間的捆.綁,她腳麻了,這樣猛地起身,腳一軟,像團軟綿綿的棉花一樣倒下去。 要死不死的是,傅寶儀的手,不受控制的撲在了沈淵庭身上。 兩個人用一種奇怪的姿勢,栽倒在了軟榻上。 沈淵庭忽然聞見一股朦朧的香味,繼而,堅硬的胸膛前被撞上什么柔軟的東西。 那香溫溫柔柔的,是他從來沒有聞見過的味道。 她是不是在投懷送抱? 他低下頭,就能看見她的額頭,碎發遮著的漂亮眉眼。 攝政王十分正人君子,沒有猶豫,一把把寶儀給推開。傅寶儀一個不穩,撲倒在柔軟的地毯上,“咕咚”一聲,倒是不疼。 第8章 他不喜歡 綠芝不明白,為什么小姐從夫子那處賞畫回來,就氣沖沖的要了一桶水,洗了老半天的澡,還一直叫她搓這搓那的。 與此同時,鳳儀宮,長夜未央?;屎笳陂缴?,修剪一只梅花,一旁的琺瑯青瓷花瓶盛滿了清水。 心腹太監急匆匆跑進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娘娘!好事??!” “什么事???大驚小怪的?!?/br> “自然是天大的好事。是咱們侯爺,今兒個晚上綁了個姑娘送到屋子里去了!” 皇后娘娘手一抖,半株花枝掉了下來。她懷疑自己聽錯了:“你說什么!說清楚些?!?/br> 掌事太監把事情說清楚,包括如何綁去,誰綁的,什么時候綁的,說的繪聲繪色。 “糊涂!這算什么好事?好端端的,綁人家姑娘做什么?他攝政王的位置,難道還構不成明媒正娶的資格么?看上了人家姑娘,大大方方說出來,本宮還會攔他?”皇后把金剪放到一旁,叫人把這枝折了的梅花清走。 “娘娘息怒?!碧O抖了抖,變了臉色:“可這未嘗試不是件好事。也說明王爺有了可心的姑娘不是?” 皇后聞言,壓低了怒氣,問:“是哪家的姑娘?可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奴才派出去的眼信兒,看的清清楚楚,是傅家的姑娘?!?/br> “傅家…傅家…”皇后沉思道:“傅家,是個家境質樸的好人家。傅謝園雖說腦子古板,可養育女兒是有一套,早就聽說傅家的大女兒雪肌玉骨,是個美人兒,也好。等改天,再問問淵庭的意思?!?/br> 這人,竟然心里藏了女子,還這么波瀾不驚的掩蓋,虧她還一直記掛著他的親事?;屎蠓薹尴?,怪不得前幾天,給他說劉尚書家的女兒,人家連看都沒看就否定了。 — 綠芝一邊舀水,奇怪道:“小姐,您這是怎么了?怎么一回來就洗澡?” “路上遇見臟東西了?!备祵殐x眉頭皺成了小山包,只想去去晦氣。 “哎呀,那可要好好洗一洗。奴婢去拿熏草來,給您撒上些?!?/br> 傅寶儀心里窩著火氣,洗了半天,從浴桶里出來,衣服還沾濕著,不管不顧的伏案寫信??蓱z的沈珩,第二日,便收到了寶儀寫的絕交書。 信寄了過去,第二天收到了沈珩的回信。他想知道原因。 寶儀寫:“前幾天家里鬧鬼,說我不能再和你來往了!否則遲早有一天,它會來索我的命!就算是做朋友也不行!” 寫完交給小廝,寶儀站起身,一把推開窗戶。除夕那場大雪剛剛消融,空氣里都是寒冷的水汽。寶儀深深吸了口氣。 門前兩個婆子來請示:“大小姐,夫人請您去前廳一趟呢?!?/br> “什么事?” “說是您去了便知道了?!?/br> 前廳,寶柒穿著絨綠夾襖,蹦來跳去。大廳門口,還站著一個比寶柒個頭矮小,灰頭土臉的小男孩兒。 小男孩兒目光蔫蔫兒的,緊緊攥著衣角。 “阿姐!你瞧,我撿到了個小蘿卜頭?!?/br> 這小男孩兒像是不會說話,怎么問都不回答。 “阿姐,我看見他在垃圾堆旁邊轉來轉去,我便叫他跟著我回來了。我要叫他做我的小仆人?!?/br> “你在哪里撿到的?” “就在前門街上,我放風箏回來的路上撿到的。阿姐,你就叫他留下嘛,做我的小仆人?!?/br> 傅夫人拿不定主意,詢問傅寶儀的意見。 寶儀蹲下身,看小男孩兒穿的衣服破破爛爛,臉也是花的。不知道是從哪個窮地方跑出來的難民。寶儀牽著他的手,問:“怎么了?你怎么不說話?” 小男孩兒立即把手抽開,用一種戒備的眼神看著她。 寶儀站起來:“他怕是不會說話。要不就留下吧,這幾樣留心官府有沒有什么找孩子的告示?!?/br> 傅寶柒跑過來,拉著小男孩的手:“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小奴隸了!我要給你取個名字,叫阿箏,因為你是我放風箏的時候撿來的?!?/br> 小男孩沉默的瞧著她。沒有高興,也沒有難過。 “什么小奴隸?你這么小,不需要奴隸。你照顧這個弟弟,好不好?你看他,這么大了,話都不會說,是不是很可憐?!?/br> “綠芝,帶著這孩子去洗一下?!?/br> 洗出來,穿上干凈的衣服,寶儀有些詫異,看著這小乞丐變成了個粉雕玉琢的小公子,即使他不會說話,像個沉默的布娃娃。 “餓了沒?去吃桂花糕好不好?”寶柒倒真有了jiejie的模樣,死皮賴臉的牽著阿箏的手去吃糖糕了。 真是個可憐的孩子。 或許是年紀小,因為不會說話,被家里人遺棄了。 窮人家里養出這種樣貌的孩子很難,父母又怎么忍心把他拋棄呢。 — 重重燈火森然,仆人齊齊跪在地上,蜷縮著哆嗦的手指,艱難抬起頭:“奴才發誓!小公子是在房里睡著的……” 沈淵庭不發一言,盯著他。 仆人知道了自己命不久矣,冷汗一滴一滴落下來:“奴才實在是該死!若侯爺賜死,也是認得的!奴才死之前,得親自把小公子尋出來,來彌補自己的過失…” “還不滾!”管家呵斥道。 “啪”的一聲,仆人重重磕了個頭,屁滾尿流滾出去了。 管家緩緩倒出了茶:“侯爺,小公子福大,不會出事的。已經派人挨家挨戶去搜了。最遲明日,就會有結果?!?/br> 沈淵庭沉默著。 大嫂去世,是他沒有看住,在那個冬天,她隨著大哥,永遠沉睡在了冰涼的湖水里。 這是沈淵庭一輩子的過錯,無時無刻不像一做大山,壓在他心口,喘不過氣來。 “咔擦”一聲,沈淵庭手中的筆折成兩截,深深插.進他的掌心中,鮮紅的血蜿蜒而下,正如當日戰場,濺在他臉上的那些東西。 管家目光凝然,立即跪下:“侯爺!” 外面忽然一陣急匆匆的腳步。門口有奴才跪著:“侯爺,戶部侍郎說有要事求見?!?/br> 沈淵庭驚拗,從漫長的回憶中驚醒,沉聲:“叫他進來?!?/br> 夜色漫漫,燭淚流淌,滴落在地上,成了小小的燭花。 “阿姐給你們講故事好不好?要聽哪一個?” 寶柒:“孫悟空三打白骨精!” “這個你都聽了不下十回了,還沒有聽膩?” 寶儀笑著,看向縮在旁邊的阿箏:“你有什么故事想聽?” 阿箏依舊睜著茫然的眼睛,望著地上的一點,不點頭也不搖頭。 寶儀脫下鞋,一大兩小的三個擠在榻上。她認真講著:“話說師徒四人走到莊子上,只見黃沙漫漫,忽的,遠處傳來一陣哭聲。唐僧連忙叫悟空去瞧……” 講著講著,兩只小不點就眼皮子打架,腦袋靠在一起睡著了。 傅寶儀小心翼翼的給兩個人蓋上錦被,起身穿鞋。綠芝滅了一盞燈,替寶儀撩開簾子。 “這幾天,你留心著官府有沒有什么找孩子的告示。我看著那孩子,不像是普通人家里養出來的?!?/br> “好,奴婢記下了。咱們也回屋罷?!?/br> “父親可回來了?” “老爺出去飲酒,還沒回來呢?!?/br> “都這么晚了。父親真是的,早就勸過他,不要總是在外面,他從來沒有聽過?!睂殐x低低嘆氣,“他一向古板,恐怕被別人利用了,自己還不察覺,樂呵呵的替人倒酒呢?!?/br> “姐兒也別太擔心,老爺都做官這么些年,自己有自己的分寸?!本G芝端上來一杯茶,往銀爐里填了點銀灰炭:“眼瞅著就暖和起來了,天暖和起來,不用燒炭,家里的開銷也就能少些?!?/br> 連綠芝都懂,錢少就要省著些,父親卻從來不關心,只有他的閑情逸致。 這幾天詭異的事情太多,傅寶儀腦袋沉沉,一沾枕頭便沉沉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