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吵嚷聲中，秦安啟在他們七嘴八舌里發出低聲的疑問：“這是一樣嗎？”

    周圍的聲音一下安靜下來。

    柏沁馬上耐心解釋道：“你看這個花這個草這個小貓咪，是不是在這幅畫上的這些地方都有，只要東拼西湊再加填色又是新作品了吧，但對于我們來說，這些個元素都是我們的，他們像拿了一把剪刀，把東西都拼湊在了一起?！?/br>
    秦安啟盯著看了一會，眉眼舒展，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恍然大悟：“……原來如此?！?/br>
    “所以呢?！卑厍哒f，“他給你看這個是做什么？”

    秦安啟說：“看聊天記錄?！?/br>
    柏沁用手劃了劃他和徐凌之間的對話。

    ——秦總，這是我們最近設計的插畫，這是最近用插畫做的衍生品，我之前知道您還在做酒店方面的資源，知道您在國外也有產業，不知道這種類型的大型插畫有興趣了解一下嗎？至少我們的收費合理，創意方面不用擔心，我們根據酒店風格定制的。

    秦安啟道：“早晨忙，就沒有看?！?/br>
    “嘖，還盯上你酒店資源?！卑厍咭豢淳蛠須獾?，“了解得還挺透徹?！?/br>
    “不過就算是拼接抄襲，他們的出品率也很高啊?！睂O樹說，“我們做個假設，就算是三天前有人把這幅插圖下載后傳出，再拼接填色變成一幅完成度很高的成品，你不覺得……也太快了？”

    宋曉瀟想了想，在椅子上滑來滑去地思考：“雖然這個速度也不是沒可能，但真的挺快?！?/br>
    “或許人家在加班呢，加班加點趕出來的呢?！卑厍哒f，“看看，抄襲的都在加班，你們為什么不努力！”

    另外三個人都愣了一下，接著發出了一聲低低的嘆息。

    “開玩笑的?！卑厍哒f，“沒事加什么班……”

    “其實，如果這已經形成了一種產業?！鼻匕矄⒃谝慌哉局?，抱著手臂道，“他們有專業的團隊，長此以往做這件事的話，也沒有什么奇怪的?！?/br>
    柏沁道：“看起來已經做挺久了?！?/br>
    “而且到如今都沒有翻車?！睂O樹道，“我覺得秦總說的有道理啊?！?/br>
    孫樹跳到白板前，給他們寫下一個個數字并圈出來：“一個團隊，如果幾個人收集素材，幾個人負責制造，幾個人負責填色，再這么存在個幾年，其實確實到如今應該已經是個業務熟練的團隊啊。再加上其他的因素里應外合一下，重點是有市場。他們既然國內平臺他們接觸得少，至少說明在國外應該挺吃得開？”

    柏沁沉默半晌，看向秦安啟：“……我還是上次那個問題，你覺得他是針對我嗎？”

    秦安啟道：“不清楚，但是現在看來就算不是針對，青山創意也是個很不錯的‘模仿對象’。你們可以做到在一年間源源不斷產出、對大多數的設計產品雖然有保護但沒有執行力度，重點是還有一個可以獲得創意的窗口，不是么？”

    柏沁道看了一眼門外，他坐到桌沿，撐著手臂道：“反正現在猜來猜去也沒有意思，容易冤枉好人，容易轉移視線?！?/br>
    柏沁道：“對內，大家還是繼續工作，下半年事情多而雜，別跟這種人閑扯。反正也沒精力去抓，我們只能先換掉了密碼，大家工作里再注意著一點?！?/br>
    “其他只能交給法務了?！卑厍邍@了口氣，“我會和王總匯報一下，你們就別擔心?！?/br>
    他拍手道：“好啦，話就是說到這里，下班！”

    幾個人面面相覷，接著被柏沁又開始趕人：“雨小一點還不走，想等到我請你們吃晚飯嗎？”

    “那，我們走了?！彼螘詾t道，“秦總再見，老大再見?！?/br>
    秦安啟點點頭和他們道別。

    等人走后柏沁拍拍他，給他遞了一杯咖啡道：“行了，事情說完了，我能和秦總算賬了嗎？”

    “……”秦安啟喝了口咖啡，淡定道，“一碼歸一碼，你確實很久沒有盯我的事情了?！?/br>
    柏沁馬上服軟道：“這不在忙別的事情嗎……你是我的祖宗，你一句話令下我怎么可能不干活呢！”

    他馬上把秦安啟拉到自己電腦面前，給他看自己整理得整整齊齊的文件夾：“你看看，這個里面都是你的東西，我在開發新品呢，哪兒晾著你的事兒了?！?/br>
    柏沁點開文件夾：“看見沒有，情人節限定，這杯子漂亮嗎？”

    “花卉系列？”秦安啟念著下面的字。

    “還有春日系列?！卑厍叩?，“我一直在考慮做一些與眾不同的東西，因為想給你做最好的，總是想多花點兒時間去琢磨?！?/br>
    柏沁拉著他手，垂眼捏在手里：“所以啊，你要給我點時間啊，我把我最寶貴的東西都給你了，你還怪我?！?/br>
    “最寶貴的東西?！鼻匕矄⒖粗?。

    柏沁用額頭頂了他一下：“設計師才思枯竭等于要他命，我可是把我的創意都放在你需要的地方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