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說錯什么話了嗎？

    ……

    沒過多久，霍采瑜轉回來，身后還跟著抬著一桶熱水的小二。

    李錦余頓時猜到霍采瑜要干什么，等小二放下水離開，老大不情愿地皺起眉：“朕不要洗?！?/br>
    霍采瑜看李錦余臉皺成一團包子的樣子，唇邊勾起笑意：“陛下放心，不用沐浴?！?/br>
    他拿起一條干凈的毛巾，浸在熱水中，再拿出來稍稍擰干：“陛下可試試這樣擦拭身體?！?/br>
    不是直接泡澡，李錦余抵觸心稍減，遲疑著接過來，一只手開始解衣服：“那朕試試?！?/br>
    現在他靈力剩得不多，還是不浪費在清潔身體上了。

    霍采瑜看李錦余大大咧咧當著他的面脫衣服，微微一怔，下意識側過頭不敢看，站起身：“臣去外面侯著?！?/br>
    “不要，你就待在屋里！”李錦余對黑貓依然留著很深的陰影，強調了一句，“不許出去！”

    霍采瑜莫名覺得自己心跳得厲害，張張嘴竟然不知道該說什么，只好低下頭，轉過身去：“那……臣在此侯著?！?/br>
    背后聽得到李錦余窸窸窣窣脫衣服的聲音、毛巾入水擰干的聲音，還有擦拭身體的聲音。

    霍采瑜盯著手里的書卷，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他真的有些不正常了。

    以前也不是沒見過男子裸.體、也不是沒和好友沐浴過，為何偏偏現在、偏偏陛下的每一絲聲響都讓他心跳如擂？

    是之前受的傷留下什么隱患了么？

    ……

    等李錦余洗完，霍采瑜放下一頁都沒翻的書，有些狼狽地道：“臣先出去了?！?/br>
    到夜里他才陰沉著臉色回來。

    后面還跟著一個笑嘻嘻的娃娃臉。

    李錦余這個點尚未入睡，看霍采瑜帶了掛件回來，頓時一愣：他白天才和霍采瑜說要和遲鐘鳴打好關系，這么快就碰上了？

    遲鐘鳴笑容明顯比白日放開了許多，不知和霍采瑜交流過什么：“李兄還沒睡？”

    “遲兄怎會過來？”

    “在下夜探郡府衙門，不巧碰上霍兄，便一同過來了?！边t鐘鳴笑吟吟地眨眨眼，“還真是同道中人?！?/br>
    李錦余有些驚訝：“你去做什么？”

    “在下也不瞞兩位?！边t鐘鳴咳嗽一聲，正了正臉色，“在下實乃朝廷派來監察新稅征法的秘密欽差，特來調查青水郡?！?/br>
    李錦余臉上的驚訝想掩蓋都掩蓋不住。

    ——朝廷派來的欽差？

    不是霍采瑜嗎？

    他可不記得還派了別人來??！

    這種驚訝落在遲鐘鳴眼里，自動轉換成了對他身份的崇拜震驚。他有些得意地搖了搖扇子：“在下這次前來，是想請霍兄相助一臂之力?！?/br>
    霍采瑜看遲鐘鳴和李錦余共處一室就覺得心里翻江倒海地酸，口氣也冷了不少：“幫什么？”

    “霍兄夜探衙門，要么是梁上君子，要么便是和在下目的相仿?！边t鐘鳴闔上折扇，自來熟地在斑駁黑漆的木桌旁坐下，“在下想請霍兄幫忙，一起尋找郡守阻撓新稅的鐵證?！?/br>
    霍采瑜在路上與遲鐘鳴溝通時便已猜到，此時聞言神色未變：“遲兄為何會選擇我？”

    “一來嘛，霍兄言談之間明顯是站在支持新政、解放百姓的立場；二來，霍兄武藝高強，你我聯手，定然能有所成果?！?/br>
    霍采瑜微妙地覺得遲鐘鳴話語中有些未盡之意：“三來呢？”

    “三來……”遲鐘鳴看看一臉懵懂的李錦余，臉上隱約流露出一絲感嘆，“三來難得遇到霍兄和李兄這樣的同道中人，叫在下對未來又多了幾分信心?！?/br>
    李錦余有些佩服地看著他：“想不到遲兄如此憂國憂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