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現在是......是鬼嗎？”

    時嬌嬌正捧著林霽塵給她泡的熱奶茶，盤著腿坐在沙發上，懷里還放了個小熊抱枕。林霽塵坐在她對面，看著小姑娘的眼神四處亂飄，哪怕正在問話也還是不肯看他。

    他心里暗自權衡了下，謹慎地開口，“是的?！?/br>
    “那你是有什么未盡的心愿嗎？”時嬌嬌沉默了會兒，摩挲了下杯沿，出其不意地開口。

    林霽塵的視線沒有離開過時嬌嬌，聽到這句時他聲音里明顯帶了笑意，還有幾分被看破的驚訝，“嗯，你猜的很對?！?/br>
    “那接下來你要不要再猜猜，我的執念是什么？”

    林霽塵這句話說得很慢，一字一句像是敲在時嬌嬌心上，語氣有幾分挑逗，輕而易舉就撩動了她的心弦。

    是我。時嬌嬌在心里這樣想，也被挑動地差點脫口而出。

    她正想轉過臉換個話題，卻發現林霽塵不知何時已經悄悄坐在了她身邊，盯著她看的那雙眼睛明亮又溫暖。這突然的一轉頭，讓時嬌嬌差點直接親上他。

    時嬌嬌刷地又將頭擺正，側臉一下就紅了，瓷白的臉頰上暈出一片紅霞。

    林霽塵盯著她，只覺得像個紅蘋果，勾著他想要咬上一口。

    “紅蘋果”似乎是感覺到了自己的視線，臉上羞意更濃，林霽塵忍不住遂了自己心，湊上去親了一口。

    雖然早就在夢里做過了這樣那樣的事，但在現實里親密接觸這還是第一次。林霽塵自己親完也有些不好意思，他摸了摸自己有些發燙的耳尖，飛快地瞄了眼時嬌嬌，見她羞得快要把自己縮進沙發后忍不住輕笑出聲。

    林霽塵于是善解人意地往旁邊坐了坐，和時嬌嬌拉遠了距離，輕咳一聲打破了尷尬。

    “我雖然是鬼，但你別怕，我不會傷害你?！?/br>
    林霽塵見時嬌嬌不接話，自顧自往下說：“一開始可能不太習慣，我會小心不嚇到你?！?/br>
    “啊還有，因為有限制，我沒法離開這個房子?！睍r嬌嬌扭過頭看他，男人語氣溫和，側臉清雋，“嬌嬌不習慣的話，可以先把我當作室友。房租的話，就用每天給你做飯來抵?！?/br>
    “你覺得怎么樣，房東小姐？”

    林霽塵說完才看向時嬌嬌，小姑娘早就喝完了奶茶，此時正抱著膝蓋縮在一角。原本一直盯著他看的視線在和他對上后飛快移開，甚至半張臉都埋進了手臂里，像只受了驚嚇的小兔子。

    時嬌嬌過了一會兒才輕聲開口，“你會消失嗎？”

    “不是現在，是以后，會突然消失嗎？”

    “嗯，會?！?/br>
    林霽塵回答得很快。時嬌嬌聽著他的話，心里一陣發緊。她竟恨不得林霽塵騙騙她，即使她早就已經猜到，但此時此刻，一個幸福的假象也比殘酷的真相要更好接受。

    “.........那你會提前告訴我嗎?！?/br>
    時嬌嬌沉默了很久才繼續開口，她聲音里透著幾分低迷，讓林霽塵聽了有些不忍。他湊過來將她拉入懷中，輕吻了下她的發頂后才回答道：“會的?！?/br>
    似乎是怕她難過，林霽塵又接著說道：“我會停留很長一段時間，你別怕?！?/br>
    時嬌嬌將臉抵在林霽塵肩膀上，他身上有一股很好聞的味道，她說不上來，只覺得剛好能安撫她急躁的心。

    “可如果你一定會走，為什么、為什么還要......”

    “因為我愛你?！?/br>
    林霽塵將時嬌嬌扶起來，強迫她直視自己的目光，又重復了一遍。他聲音清潤又堅定，注視著時嬌嬌的眸子深邃而溫柔。

    幾乎是在說出口的一瞬間，林霽塵就感覺到一陣滿足，這份被他藏在心底不知多久的感情終于找到了宣泄口，像猛獸出籠一般再也不能壓抑克制。他喜歡時嬌嬌，迷戀時嬌嬌，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深愛著她。

    這份喜歡在不知不覺中變成了愛，變得洶涌而執拗，變得無法忽視。

    在過去不知道多少個漆黑無助的夜晚里，他都是想著時嬌嬌才捱了過來。他會幻想時嬌嬌對著他笑，對著他哭，為他擔憂，也為他牽掛。

    她確實是他重返人世間唯一的執念，承載了他最后所有的善念。

    林霽塵不想告訴時嬌嬌，在他離開時會抹去她所有和他有關的記憶。他想看這個姑娘再為自己多糾結一會兒，多苦惱一會兒。這樣被人在意的活著的感覺就連他生前也從未體驗過。

    所以即使之后會忘記也沒關系。林霽塵希望時嬌嬌可以幸福。

    在沒有他的世界，帶著他所有的溫柔，好好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