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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寶寶被這細微的動靜吵醒,睜著惺忪睡眼迷茫地望著宋寅之,當他意識過來自己要離開宋寅之的懷抱之后,馬上不樂意了,小手緊緊扯著宋寅之的衣領,小嘴噘老高,都能吊茶壺。 宋寅之趕緊順毛安慰之: “寶寶乖,哥哥要起床做飯了,你自己在這睡一會兒好不好?” 小寶寶一聽,馬上坐起身子,伸手扯過自己的小衣服,笨手笨腳地往身上套。 宋寅之本想幫他一把,轉念一想,現在寶寶真是成長學習的關鍵期,自己最好不要插手,一切以尊重孩子的意愿為主。 于是他就坐在一邊,眼含愛意地望著這個小寶寶。 小寶寶伸著他的小短手費力套好了衣服,撅著小屁股從床上爬下去,歪歪扭扭走到門邊,指著高出他一頭的門把手: “噠?!?/br> 宋寅之趕緊走過去,抱起寶寶,將他抱到合適的高度,小寶寶這才打開了門,倚在宋寅之懷里,扭頭看著他的臉。 上次宋寅之說過接下來要寶寶自己學會洗漱,小家伙當時也答應他了,果然是個言出必行的孩子,被宋寅之抱進衛生間后主動拿起刷牙杯,擠好牙膏,慢悠悠刷牙。 宋寅之洗漱好就站在一邊看著寶寶洗臉刷牙,那笨拙的小樣子,令他心生憐意。 早餐是無油煎蛋和雞rou腸,溫熱的牛奶散發著甜蜜蜜的香氣。 寶寶圍著圍嘴坐在自己的學步車上,面前擺著豐盛誘人的早餐,他拿起叉子,戳了半天,終于把雞rou腸戳了上來,小口小口地咬著吃。 今天天氣不錯,陽光溫度正好,宋寅之把寶寶房間的床單被罩拆下來洗過一遍,掛在院子里晾曬,狗子幺雞就圍著他轉來轉去,鮮艷的舌頭伸老長,口水橫飛。 早教中心打來電話說今天是休息日,不用送孩子過去,宋寅之也難得清閑,洗完了被罩床單就抱著寶寶坐在客廳里看電視。 場景看起來琴瑟和睦的,但宋寅之心中總也有個疙瘩,就礙事地霸占在心頭,擾的他不得安寧。 明天就是母親下達的最后通牒,而自己完全沒考慮清楚要怎么和母親解釋這件事。 他不想離開這個小豆丁,更不想再回到那死氣沉沉的體制內,那單位就像一座灰色的監獄,每天去上班就盼望著表現良好然后減刑,日子仿佛一眼望到盡頭,一點盼頭也沒有。 這么想著,手上不自覺加大了力度,抱緊了懷中的寶寶。 小寶寶正閑極無聊地看著電視屏幕中笑點尷尬的兒童劇,冷不丁被束縛著了身體,他詫異仰起頭,瞪著一雙金閃閃的大眼睛望著宋寅之的臉。 “噠?” 宋寅之這才意識到自己手勁兒太大,趕緊松了力,揉了揉寶寶的胳膊,輕聲道: “對不起小雪球,哥哥弄疼你了吧?!?/br> 小雪球爬叉起來,轉過身子雙手抵在宋寅之胸前,望著他,一動不動。 一分鐘,兩分鐘,十分鐘過去了,寶寶一直這么看著他,絲毫沒有結束視線的意思。 宋寅之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臉紅成爛番茄,他趕緊別過臉,尬笑兩聲:“怎么了雪球?這么盯著哥哥看?!?/br> 小寶寶沒說話,還是這樣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他。 這種尷尬的感覺,就像是一堆人圍著自己唱生日歌,完了還看著自己傻乎乎的閉眼許愿一樣。 “咚咚咚?!?/br> 就在這時,敲門聲猶如天籟之音般響起,迅速化解了這場無休止的尷尬。 宋寅之趕緊把小豆丁抱下來,嘴里還掩飾地嘟噥著: “是不是嬸嬸回來了,哥哥去開門,雪球坐好哦?!?/br> 說著,長腿一邁,迅速跨離風暴圈。 嘴上好像有那么絲期盼的意思,但私心來說,宋寅之并不是特別歡迎保姆大嬸的歸來,因為她回來了就意味著小豆丁要她全權接手回去,自己和豆丁的相處時間就會變少。 多少還是有點舍不得吧。 而且保姆回來了,就連自己都沒有勸慰自己“沒人照顧寶寶所以自己一定要留下來”的信心了。 步伐多少有些失落,他的眼皮都耷拉著,一副了無生望的表情走到大門口。 當他把手放到門把手上之時,心情瞬間down到谷底。 雖然但是,這是保姆大嬸的本職工作,自己又怎能因為私心越俎代庖。 他深深吸一口氣,手落在門把手,緩緩扭動把手,拉開了大門—— 中年女人鐘愛的劣質脂粉味混合著廉價口紅的香味撲鼻而來。 門口,卻意外的并不是預料中的那張臉。 門外站了個女人,五十歲左右的年紀,臉上化著淡淡的妝,燙了個羊毛小卷,身上的衣服一眼便知是幾十塊的地攤貨,唯一貴點的應該是胳膊上挎的那只包,但也撐死幾百塊。 這張臉,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幾乎快要成為宋寅之的夢魘。 從小學的時候,她就永遠只有一句“學習才是你該做的事,其他的不要費心思”。 再多了,應該就是“為什么和第一名相差這么多,你到底有沒有認真學”。 宋寅之的母親就站在門口,細長的眉毛下是一對凌厲的眼眸,眼角微微上挑,面相稍顯刻薄。 乍看一眼,宋寅之渾身冷汗就下來了,甚至于,夸張到雙手都在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