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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七看了眼歐陽曦,還沒來得及說什么阻止的話,歐陽曦就已經喝完放下了杯子。 顧七看著他放下的杯子,沒說什么。 說來也怪,平常出任務的時候,條件不允許,杯子碗這樣的東西也都是互相拿著用的,也沒什么,但是看著歐陽曦用自己用過的杯子喝酒,怎么就這么,怎么說呢,莫名的……怪異。 歐陽曦也抬眼看著顧七,酒氣嗆的他從脖子紅到臉,眼尾也泛著一種海棠花似的紅,睫毛被嗆出的一點兒眼淚染的濕漉漉的,帶著一種被欺負了的委屈的錯覺。 歐陽曦多看了兩眼,見顧七沒動筷,又夾了兩筷子rou絲兒放在他碗里,“喝酒不能貪杯,喝多了對身體不好,但是少喝點兒還是有好處的,能暖身子,就像我這樣體寒的,每天都喝點兒就暖和還對身體好?!?/br> 顧七扒了兩口飯,聽了這話有些不明白的看過去,好像是不相信歐陽曦還需要喝酒來暖身子。 也是,習武之人有內力傍身,平常外界溫度不會影響身體太多的。 當然,蒸籠里的溫度是肯定受不了的。 或許是顧七眼中的不信太過明顯,歐陽曦道:“怎么,不信?你摸摸,我手現在都是涼的?!?/br> 說著,放了筷子,把左手伸到顧七跟前,顧七沒動作,歐陽曦又遞了下手,“摸摸?!?/br> 顧七怔了一下,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但也找不到哪里怪異,慢慢的伸了手。 “這么墨跡呢?!睔W陽曦一把抓住顧七的手握了一下。 很短暫的一下,顧七只覺得一塊冰在自己手上碰了一下,還沒等反應就拿開了,歐陽曦看著他表情,臉上帶著笑,得意似的,“沒騙你吧?不過你手倒是挺熱乎,以后專門給我捂手得了?!?/br> 歐陽曦對自己沒趁機占便宜這事兒還是覺得自己挺君子的,畢竟他要是真開始了,這頓飯恐怕都是吃不上了。 “菜怎么樣?合不合胃口?”顧七吃飯的速度很快,歐陽曦半碗還沒吃完,他第二碗都要見底兒了,歐陽曦又給他夾菜,“你慢點兒吃,又沒人跟你搶?!?/br> 顧七把口中的東西咽干凈了,才道:“先生的手藝很好?!?/br> “誰問你好不好了?我問你喜不喜歡!” 有什么不一樣嗎?不都是在夸他手藝? 顧七覺得歐陽曦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他一眼,只能停下吃飯的動作,無奈道:“喜歡?!?/br> 好像他也沒法兒回答不喜歡吧?要不然歐陽曦不得掀桌子??! 不過歐陽曦的菜做的的確是一絕,色香味俱全,吃的他都想把舌頭吞進去。 也不知道歐陽曦這菜是怎么做的,明明和大廚房里是一樣的菜,一樣的rou,一樣的調料,做出來的味道不說是天差地別也是隔了幾道溝渠子。不能說奚娘做的菜難吃,但是要是跟歐陽曦這手藝比,那真是差遠了。 “最喜歡哪道菜?”歐陽曦又問。 這卻是給顧七難住了。他不挑食,也沒有很喜歡的,這些菜在他嘴里,都覺得是很好吃,但要問個最喜歡,他卻是說不出來。 非要說的話,最喜歡的應該就是rou了。 好吃,還抗餓。 “嗯?”歐陽曦沒聽見他說話,順著他的視線看著桌子上的紅燒rou,“喜歡吃rou?” 隨即一副都懂的表情,道:“也是,吃rou才能有力氣,不過紅燒rou雖然好吃,但是還是有些膩人,下回換個樣兒給你做?!?/br> 聽這意思,歐陽曦是要經常做飯了。 “多謝先生?!?/br> “你以后別一口一個多謝的,”歐陽曦不滿,“認識這么久了,那么生疏干什么?” 顧七只能點頭。 或許是心情好,也或者是看著顧七吃的香,自己也就忍不住,歐陽曦這個原本食量不大的人也多吃了一碗飯,最后撂下筷子,仰脖把壇子里最后一口酒喝完之后,他一動都不想動了。 吃著人家做的飯,總不好還讓人拾家伙,顧七很自覺把剩下的飯菜端進廚房,并把碗給洗了。 歐陽曦挪了個窩,因為這院子小,又是給他們兩個大夫住的。平常也不會有什么客人招待,飯桌就直接放在前廳了,也沒有什么偏廳側廳的。 前廳上首有兩把太師椅,中間隔著一個小桌子,歐陽曦就攤在太師椅上,斜著靠著,一手拿著扇子扇著風。 其實京城這地兒偏北,四五月這時候雖然不算冷,但是還是挺涼快的,沒熱到扇扇子的地步,他這行為,多一半兒還是在擺范兒。 歐陽曦看著顧七一趟趟的從桌上端了菜,邁過門檻兒,從前廳里出去,踩著光再空手走回來,再拿著碗筷出去,一趟趟的。 他就這樣看著,明明很枯燥機械的動作,他卻從中看出樂子來的似的,不厭其煩的看著,目光隨著顧七來回飄,看不見人的時候就發會愣,等人回來了再繼續盯。 顧七最后一趟出去的時間明顯長了很多,歐陽曦搖著扇子,覺得等的都要睡著了,這才見著一道影子從門外打進來。 歐陽曦瞥了眼,顧七手里好像拿著什么東西,被手擋著看不清楚,問他,“手里拿的什么?” 顧七撤了一只手,用一只手拿著東西,沒說話,歐陽曦卻看清楚了。 是一壇酒。 和他剛才喝那個是一樣的,玉蘭秋。 歐陽曦有些詫異,怎么也沒想到顧七會拿壇酒過來?;叵胍幌?,他確實沒要酒,顧七又不喝,拿這個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