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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七不愛說話,但是手腳卻利索,也不犯懶,還又聽話,歐陽曦讓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絕對沒有反駁,看他那勁頭,真是跟他當時說的一樣,上刀山下火海都絕無二話。 可他越是聽話,歐陽曦的壞心眼就起來,總是想逗他發脾氣,想從那張一直都面無表情的臉上看見點兒除了淡定之外的表情。 看著顧七拿著打理好的野雞進了廚房,歐陽曦像只跟屁蟲一樣,也跟著鉆了進去。 廚房的地方不小,一個人進去還能算是寬敞,但也不太大,擠進去兩個大男人就顯得有些逼仄,轉不開身了。 顧七看起來并不熟悉廚房的一套東西,在柜子里東翻西找一陣才找到了調味料,又找出了一個足以裝下野雞的盆,清洗好了放在案板上,菜刀揮舞幾下,將雞變成雞rou,一股腦的扔進了鍋里又放了些水。 顧七往灶里添了把柴,生了火,死命的拉了兩下風箱,一時沒注意,火轟的一下冒出來一下,差點燒了他頭發。 顧七保持著半蹲的姿勢忙后退了半步,失去重心差點摔倒了,幸好扶了一下灶臺,這才沒半仰著坐在地上。 他也不是怕被火燒了頭發,就是怕被煙熏黑了衣裳。 他原本的衣服已經破的不成樣子,所以現在身上穿的衣裳都是歐陽曦的,偏偏的這人衣裳都是白色的,他真是怕把衣服弄臟了。 弄臟衣服也不要緊,關鍵他先前已經答應歐陽曦院子的活兒都由他來做,所以這衣服還得他來洗,他又沒洗過,實在為難他。 歐陽曦雙臂環抱,靠在門框上,看著顧七忙活到手忙腳亂也不過去幫忙。 或許是習武的時候練過刀,別的雖然不行,但是那一把刀耍的還不錯,切出來的菜絲又細又勻稱,賣相極好,就是不知道一會兒下了鍋,做出來會是什么樣子。 歐陽曦看他忙活,突然問道:“哎,你的名字誰給你取的???有沒有什么來歷???” 顧七道:“是公子賜的,只是按排行,并無來歷?!?/br> “哦……”歐陽曦拉長了聲音哦了一句,有些意味不明,不懷好意道:“我還以為有什么出處呢,比如暖燭燃盡不知曉,紅帳七次度春宵……” 最后兩字尾音上挑,本就是yin詞蕩語,被他說的越發曖昧放。 顧七卻沒什么表情,不知道聽沒聽懂,依舊往灶堂里添著柴,不理他的調笑。 歐陽曦討了個沒趣,卻是越挫越勇,又道:“你說你這么個八桿子打不出個屁的性子,你家公子是怎么忍受你的???還有你這樣不喜歡說話又反應遲鈍,你的朋友肯定也特別想揍你?!?/br> “我沒有朋友?!?/br> “哎呦,”歐陽曦似有些可惜的低下聲音,顧七還以為他是要安慰他,他卻道:“真好,猜對了?!?/br> 歐陽曦絲毫不覺得自己是幸災樂禍,好在顧七也不覺得沒朋友有什么不好。 顧七站起身來,往鍋里面加了點鹽,又把其他佐料每樣都取了些,一起放進鍋里。 顧七沒穿外袍,月牙白的腰帶緊束在腰間,那勁腰極瘦,瘦的不像是一個成年男子的腰,好像一把就能握住似的。 歐陽曦瞧了一會兒,又伸手隔著空氣比量了一下,覺得心里癢癢,突然上前,在案板上捏了一根土豆絲放進嘴里,咔呲咔呲的嚼。 顧七側頭看了他一眼,一句“生的”到了嘴邊,等看見歐陽曦那個輕佻上揚的眉眼時又忍住了,回過頭就當沒看見。 歐陽曦嘴上閑不住,沒隔一會兒,又道:“你以前每天都做什么呀?” 顧七道:“聽公子吩咐,領任務?!?/br> 歐陽曦又問:“那沒有任務的時候呢?” “練武?!?/br> 歐陽曦意有所指,道:“那就沒有什么活動,消遣消遣?” 消遣兩個字咬的重,也不知道顧七聽沒聽明白,沉默的搖了搖頭。 枯燥,歐陽曦暗道:這人可真是無趣極了,都說京城繁華之至,想必勾欄院子里的姑娘公子也都是極好的,若是不嘗一嘗,豈不是可惜。 歐陽曦又道:“那你可有婚配?” 顧七不明白他問這個做什么,但是心里牢牢記著歐陽曦是逸春先生的徒弟,不敢不答,生怕將人惹生氣了,道:“未曾?!?/br> 看樣子也是。 顧七在廚房里忙活了有近一個時辰,終于將所有的東西都做好了,盛到盤子里挨個兒的端了出去。 歐陽曦算是過上了兩手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日子,在飯做好的時候就已經上桌等著了,也絲毫沒有給顧七幫忙的意思。 顧七雖然是個病號,但是他心里對顧七的身體也有數,習武之人,身體強健,恢復的也好,他又沒讓他做什么力氣活,不會對他身體有什么壞的影響。 再說,他這樣熬著,還想讓顧七自己受不了不干了,他就能有理由說是顧七沒讓他滿意,那就能順理成章的不去京城了。 顧七對自己的身份認知還挺好,飯菜都端上來之后,先是給歐陽曦盛了碗雞湯之后便站立在一旁。 歐陽曦將碗端過來,疑惑的抬頭看了眼,道:“怎么了?你不吃?” 顧七視線從桌子上的飯菜掃過,最后停留在地上,猶豫了一下,低聲道:“侍從是不能同主一同上桌吃飯的……” “這都是是誰說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