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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文清縱身一躍,一道符咒朝封斂臣飛去。 然而封斂臣早有準備,身形一閃,布了個結界欲將葉文清等人困住,卻不想被化作白練的青霜捆了個嚴實,身子直往下降。 “笨鳥,把大家先送下去!”葉文清回過頭沖著赤羽火鳳喊道。 “我確實玩不起?!?/br> 葉文清伸出手緊緊抱住封斂臣,幽深的眸子里交織著復雜的情緒遮蔽著往日的神采飛揚,嘆了一聲:“封斂臣,我年紀大了,你別這么刺激我了?!?/br> 封斂臣身子不能動彈,靠在葉文清胸前,抬眸怔怔地看著他,譏誚道:“葉仙師這是想打感情牌嗎?” “師弟,你到底想玩什么把戲?”葉文清眼神空洞的望著他,低聲呢喃。 封斂臣目光晦暗不明,稍稍偏過頭移開視線,沒再打算理會他。 葉文清心里涌起深深的無力感,閉了閉眼,足尖運力,擇了處偏僻的位置著地。 隔著低矮的灌木,依稀可見前方赤羽火鳳散發出的亮光,伴隨著細碎的叫罵聲。 微弱的光芒明明滅滅打在二人臉上,留下斑駁痕跡,俊美的容顏如同被烏云遮住的皓月,清輝斂了大半。 封斂臣身子往后一仰,背靠在一棵灌木上,歪頭看著葉文清,似笑非笑道:“葉仙師單獨將我帶來這里,不怕那些人認為你跟我是一伙的?” “難道我們不是一伙的么?”葉文清反問。 “當然不是?!狈鈹砍汲读顺蹲旖?。 “放你個屁!”葉文清走上前,一巴掌甩在他腦袋上,“把落水沉木交出來?!?/br> 封斂臣被這一掌扇得眼前直冒金星,腦海里一片空白,耳畔一陣嗡鳴。 “若我不給呢?”封斂臣晃了晃腦袋,對上葉文清的目光,氣定神閑道,“我不想給?!?/br> “封斂臣!”葉文清欺身上前,一把揪起封斂臣的衣領,將他整個人提了起來,恨不得再扇他幾個巴掌,深吸一口氣,按捺住心頭的躁郁,“我給你最后一次機會,把落水沉木交出來!” 封斂臣嗤嗤笑了起來,修長的睫毛一眨一眨的如毛刷般洗刷著葉文清的手背。 “不給?!狈鈹砍计^頭,毫不猶豫拒絕,“我無心救天下蒼生,他們也未曾與我有過恩惠,他們是死是活與我有什么干系?!?/br> 葉文清忍無可忍,掄起拳頭往他臉上砸去。 封斂臣也沒有躲閃,就這么硬生生受了葉文清這硬邦邦的拳頭,顴骨疼得厲害,眉頭都皺成一團。 葉文清打了四五拳之后,手指關節處隱隱作疼,可心里頭的酸楚澀然更是讓人難以忽視。目光瞥見封斂臣紅.腫的臉頰,吸進的空氣悉數化作一把鈍刀,無時無刻不在割據著他的血rou,疼得讓他不自覺地彎下腰。 他們兩個為什么會變成現在這樣? “葉公子!葉公子!啊啊??!” 滿含焦急與驚悚的呼喊聲將那未盡之言給捏得粉碎,痛苦的呻.吟在寂靜的夜空無限放大。 葉文清目光一冷,將封斂臣夾在腰間,循聲而去。 撥開雜亂無章的灌木叢,只見無數黑影盤旋在空中,像青蛙剛產下的卵,密密麻麻,讓人目不暇接。 地上躺著一眾橫七豎八的修士,有的尸體只剩下頭顱,有的只剩下森森白骨,上面還掛著幾塊帶血的皮rou,散落在外的腸子內臟都被黑影給哄搶一空。 殷紅的鮮血流了一地,滲進土壤里,無私地澆灌著周遭的植物。 修補完結界的大家可謂算得上是手無縛雞之力,別說是反抗了,就連劍也拿不穩,與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魚rou無二,眼睜睜地看著身邊的親近之人一個個死去。 盤旋在空中的潦草鬼看見葉文清腰間的封斂臣,立馬吞掉嘴里的一根腸子,極為諂媚道:“殿下,所有鬼都已經找齊了,全憑殿下差遣?!?/br> 所有惡鬼聞言,齊齊停下動作,有序地列著隊,造的是千軍萬馬之態,端的是氣吞山河之勢:“全憑殿下差遣!” 狂妄倨傲的嗓音在山谷間來回飄蕩,久久不見平息。 趴在地上捂著肚子的眾人被眼前的場景給驚呆了,連帶著逃跑都忘了。 麻花藤最先回過神,扶著膝蓋顫顫巍巍地站起來,目光落在葉文清身上,抬袖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鮮血,沉聲道:“敢問葉公子在里面扮演何種角色?今日我等是不是也同開陽山諸位仙友一樣有來無回?” “葉文清,你剛剛故意帶走封斂臣,是不是為了要殺我們滅口?”有一個蓄著山羊胡的男子忿忿地盯著葉文清。 “以己度人,皆為己思?!比~文清話還沒說完,卻覺脖間一緊,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后一仰,被夾在腰間的封斂臣瞬間失重滾在地上。 葉文清艱難地抬手抓著脖子上那根粗糲的繩子,被拖拽著往后退了四五步,吞咽困難,nongnong的窒息感包裹著他。 山羊胡激動地跳了起來,朝著葉文清身后的人豎著大拇指喊道:“大亮,好樣的!” 大亮得到這句稱贊,眉宇間染上得意,手下的力度又加深了幾分。 葉文清這才恍然,這個大亮一直都埋伏在附近,麻花藤他們假意與他對話,只是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然后大亮伺機而動。 “葉文清,你也別想將我們當作傻瓜,你與封斂臣如膠似漆,他身為丹書鬼王你會不知?如今鎖魂柱已塌,落水沉木又被封斂臣奪了去,他哪里會拿出來?!鄙窖蚝逯?,搖頭晃腦,神氣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