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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仁!” 方易那焦急的嗓音由遠而近,在漆黑的夜里無限回蕩。 “在這?!鳖櫲驶剡^頭沖他招手。 方易跑上前,臉上黑得跟炭似的,頭發被風吹得四處飛舞,上下打量著顧仁,見他沒受傷,這才松了口氣。 “里面的人都已經解決干凈了?!狈揭撞潦玫羰稚系难E,擰眉沉聲道,“只是除了牛二,兄弟們都死了?!?/br> “這里還有一個?!鳖櫲蕚冗^身,踢了踢腳邊的何畫秋,話里帶著嘲諷與憎恨,“他可是這群人里面的老大呢!” “你說吧,該怎么處理?”顧仁看了看何畫秋,又看了看方易,眸子里掠過一絲期待的光芒。 方易斜了眼何畫秋,眸里充斥著厭惡與殺意,語氣冰冷:“五馬分尸,或者剁成rou醬喂山里的野獸?!?/br> “這樣是不是太簡單些了?”顧仁摸了摸下巴,歪著頭說道。 “這樣不還不夠慘么?”方易愣了一下,“死無全尸?!?/br> “我曾聽聞一種巫術,把人的手腳砍斷,然后做成干尸,他的魂魄就無法離開,永世被困其中,不能墜入輪回?!鳖櫲薯鈳邹D,話里帶著一絲蠱.惑。 “不過也只是道聽途說的罷了,靈不靈還不一定呢?!?/br> “好?!?/br> “嗯?”顧仁詫異地看著他,手指微微顫抖,極力克制著心頭那股油然而生的激動與興奮,嗓音沙啞。 “兄弟們不能白死,此事因我而起,讓我來吧?!狈揭咨袂槟?,定定地看著地上的何畫秋,眼里浮起殺意,無需他動手,僅憑這目光也能將何畫秋凌遲幾個來回了。 何畫秋內心僅存的一點希冀也已蕩然無存,喉嚨仿佛被一只有力的手給緊緊掐住,嘴唇被黏效十足的漿糊給糊住了,發不出丁點聲音。 眼前浮起薄霧,人影幢幢,可那把染血的彎刀下的森森冷光卻是清晰映入眼簾,鮮血似珠落玉盤滲入地面。 晦暗的月光下,少年被烏云籠罩,眼睛里藏匿著的光亮終究化為烏有,再難尋蹤。 而那光風霽月的道長,最終如他那身斑駁的水綠色長衫,惹得一身塵埃,被埋葬在歲月的洪流中,身似浮萍,任憑風吹雨打。 “不可能的!這不可能!” 隨著陳情圖鑒的消失,結界里的方易突然魔怔似的,瘋狂地想要撲上前,最后卻又被結界給反彈回去,摔倒在地,赤紅著雙眼,死死盯著何畫秋,兩手攥拳捶打著地面:“何畫秋!你這完全是在胡說八道!你明明走了的!你分明是看不起我,認為我十惡不赦,找來一堆修士想要除了我!” 陳情圖鑒里的事情與方易知曉的大相徑庭,他哪里能接受自己一直記恨十余年的何畫秋沒有逃走,也沒有通風報信,而是被自己親手所殺,最后制成干尸。 何畫秋靜靜地看著方易,聲音無奈又顯縹緲,仿佛來自九天之外:“陳情圖鑒不會作假?!?/br> “方易,至始至終,我不曾騙你,你看見的那些并不是修士,而是顧仁用魘術制成的傀儡?!?/br> “撒謊!你在撒謊!”方易用力地捶打著地面,額間青筋都在隱隱發顫,目光似刀,憤怒地剜著何畫秋。 猝然掀起一陣狂風,將方易那憤怒的咆哮都給吹走了幾個調,連帶著那些不滿與怨恨都被揉雜在簌簌風聲中。 “糟了!”葉文清睜開眼睛,環顧四周,除去自己與何畫秋,全是空蕩蕩的一片,方才坐這里的人全部消失了。 “剛剛那個梅宗主?!焙萎嬊镢等坏乜粗鴪A形靶臺上那被利刃齊齊割碎的繩索,梅有乾早已經消失不見,“他用了神行符把人都帶走了?!?/br> “真是瞎了眼了!”葉文清低罵一聲,“閻王好見小鬼難纏?!?/br> “別睡了!”葉文清召出赤羽火鳳,不顧它的控訴,在它嘴尖輕輕一點,話里帶著焦急,“我師弟他們不見了,趕緊的給我找到來!” 赤羽火鳳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也沒有與他貧嘴,努力瞪大睡眼惺忪的眼睛,連連點頭。 只見它引頸高歌,仰天長嘯,通體泛著紅光,體型也比平時大了近百倍,灼灼如焰火的羽毛即便是夜色也難掩其半分光彩。 赤羽火鳳展翅翱翔,似閃閃發光的明珠照亮長夜。所經之處,恍如白晝,路人見之,紛紛駐足稱奇。 葉文清也不敢多待,釋放著靈蝶繼續追蹤封斂臣他們的蹤跡。 “何道長,我師弟他體內是不是也有昆侖玉英?” 一系列布置做完之后,葉文清如夢初醒,眉宇間帶著倦色,眸里黯淡無光。 何畫秋怔愣片刻,而后點點頭。 葉文清無力地抬手扶著額頭,自嘲地笑了笑,發泄似的踢著腳邊石頭:“我還揚言要當一個稱職的師兄,可我連他體內有昆侖玉英都不知道,他說是隱疾,我還信了?!?/br> “他不希望你知道?!焙萎嬊锩蛄嗣虼?,淡淡道。 “這事情一開始便是沖他來的?!比~文清垂眸,修長的睫毛下藏著兩窩化不開的陰翳,咬了咬下唇,“他體內的昆侖玉英,是不是……要開了?” 何畫秋沉吟半晌,而后慚愧地低下頭:“我對昆侖玉英了解不算很全,可我看見他身體內那朵昆侖玉英已經盛開了八瓣,怕是……” “您不是把方易體內的昆侖玉英轉換到自己體內了嗎?”葉文清眸里燃起希冀的光芒,“何道長,您是不是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