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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長請說?!?/br> 這位鬼主聞言激動得手都抖了,他直愣愣看向荊舟,雖然和祁決用了同樣一張臉,但因殼子之下魂魄的性格截然不同,皮相便透出兩種迥然不同的風骨。 “如果我沒猜錯,你便是久霖城的三公子,郁辭?!?/br> 鬼知道荊舟說出郁辭兩個字時,下了多大勇氣,心情又有多復雜,他的臉更慘白了,嘴唇血色全無。 聞言,對方深深的皺了皺眉,臉上閃過一絲動搖,片刻又被困惑掩蓋,他搖頭:“記不起了…” 又道:“道長認識這位郁辭嗎?” “嗯,認識的?!?/br> 荊舟說著,語氣輕描淡寫的,不自覺的揚了揚唇角。 “很熟悉吧?” 對方合理推測,不然怎么連他嗜辣、不擅廚藝、害怕獨睡都曉得呢? 荊舟想了想,搖頭:“不算熟,比起他,我更熟悉你這副殼子的主人?!?/br> 對方有些詫異:“真正的鬼主祁決嗎?” “嗯,他啊,是我道侶?!?/br> 荊舟幾乎是咬牙切齒,自言自語的脫口而出。 空氣靜默一瞬,這人突然漲紅了臉,張了張嘴又閉上,抿唇低下頭:“抱歉…我不是故意占用你道侶身子的…我…我…想辦法還回去?!?/br> 他手足無措道歉的模樣,就好似是他做錯了事一樣。 荊舟沒想過,他有生之年會在祁決這張臉上,看到這副可憐委屈的小表情。 他靠在榻上,氣力稍微恢復了些,換了副溫和的語氣:“不用,你用得挺好的?!?/br> “???”對方一時不知如何反應。 “鬼主這副身體修為深厚,你還給他,以他的行事作風必然興風作浪?!?/br> “……” “不過要小心,他本人,已經來到鬼域了?!?/br> 第37章 好感 說完這句話,荊舟就有些后悔了,他這不是欺負失去記憶的郁辭么? 祁決想奪回自己的身體,那郁辭難道就不想用回自己的身體嗎? 荊舟方才一時情緒上頭,那句話說得太自私了。 別人的身子如何打算,他也無權干涉。 “你用著祁決的身子,同樣的,他也用著你的身子,扯平了,所以你不用覺得抱歉?!?/br> ‘鬼主’低低的啊了一聲,荊舟看他一臉震驚,繼續道:“而且他利用你的身體,做了許多壞事,要抱歉也是他對你抱歉?!?/br> 只不過,那小兔崽子從不會對旁人覺得抱歉,他只會把人當做棋子,利用各種手段擺布棋子達成目的而已。 ‘鬼主’皺眉不語,關注點跑偏了:“可他…不是你道侶嗎?” 荊舟:“嗯,不過應該到此為止了?!?/br> 荊舟這話說得冷靜坦蕩,沒有一絲苦情悲凄,至少臉上看不出蛛絲馬跡。 ‘鬼主’沉吟片刻,抿了抿唇遲疑開口:“所以,他是用我的身體,同你結道侶的嗎?” 荊舟怔了怔,看對方那副害羞的模樣,向來臭不要臉的他突然也有點不好意思:“嗯…是的?!?/br> 他沒敢說,祁決就是扮演你的角色和我結道侶… 我本來要娶回玄寂山的人,是你。 造化弄人啊… ‘鬼主’整張臉迅速燒紅起來,紅得耳珠子似能浸出血來,他有些無措的絞著手,下意識垂下眼睛盯著自己鞋子瞧… “這樣啊” 荊舟一向沒皮沒臉,可面對這樣一朵小白花他也不知道如何反應,只神經質的摸了摸鼻子,整個人也不好意思了:“害,誤會一場,你別介意?!?/br> 他猶豫了一下,更多的就不好再說了,對方若是一直想不起,什么婚約什么天道,都隨他去吧,不管了。 “……嗯?!?/br> ‘鬼主’搖搖頭,只極輕的應了聲,便倉促的轉身去給荊舟端藥,荊舟接過藥,為避免尷尬只咕嚕咕嚕喝了起來,兩人一言不發,荊舟猛地喝了半碗,突然胃部一陣翻攪,嘩的將喝進肚子里的藥盡數吐了出來。 “道長怎么了?” “沒事…” 荊舟咳了幾下,才想起自己只能吃得下祁決親手做的食物,一時五味雜陳。 ‘鬼主’見荊舟無法進藥,便又給他施銀針解毒,還用靈力替他化解丹藥幫助吸收。 “拂衣散雖然狠,但好在是血謠宮的常見毒藥,解起來并不難,道長不用擔心,不過…” ‘鬼主’遲疑片刻,手上匯集了靈力,旋即按在荊舟肚臍之下。 雖然隔著衣料,荊舟還是感受到了一股溫暖的力量從丹田匯入四肢百骸,原本干枯的靈源久旱逢甘霖,一點點滋潤復蘇,半盞茶功夫,荊舟蒼白如紙的臉總算有點血色。 而這位為他調理氣機的‘鬼主’,臉又紅得不像話了。 荊舟余光睹見,心里納悶,原來主角受是這么容易害羞的設定嗎? 可他再多看兩眼,視線又不自覺被屬于祁決的這張臉吸引住,這副羞敏的姿態,他這輩子恐怕都無法在真正的祁決臉上看到。 左眼眼角那枚小小的紅痣越發紅得似血滴,往荊舟心頭一落,便是鋪天蓋地的紅。 “咳…” 被盯得不自在的‘鬼主’收回手,眼睛一直垂著,全然不敢直視荊舟:“道長識海受損,可能得多養一陣才能好?!?/br> 荊舟也回過神來:“多謝?!?/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