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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無所嘖了嘖:“我可不信?!?/br> 說著,他的視線又轉到戚無謂的工作臺上,發現一對未打磨完成的玉佩。 “這又是什么?” “欸,哥你別亂看?!?/br> “可我都看見了,說說?!?/br> “血玉佩,你我一人一半?!?/br> “為何突然做這個?” “怕走散?!?/br> 戚無謂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后退一步細細看戴上紅珊耳釘的哥哥,原本沉寂的心里忽而生出些許模糊又陌生的歡喜。 “好端端的,怎么會走散呢?” 戚無謂:“聽說有血玉為絆,就算輪回也能相認?!?/br> 聞言,戚無所不響了,隔了許久才道:“做了一輩子兄弟,還不膩???” “我不膩,”言簡意賅,態度肯定,“哥膩了嗎?” 戚無所沒回答,沉吟片刻道:“如果,我是說如果,我不是你哥哥呢?” 戚無謂靜靜的看著他的耳釘,看著他:“那不重要?!?/br> “為什么?”戚無所眉心微皺,不解的望向戚無謂。 戚無謂面上依舊是風輕云淡的,仿佛世間種種熱鬧爭擾都與他無關,他只淡淡的笑了笑:“是你就行了?!?/br> 戚無所靜默不語。 “哥,無論你有什么計劃,不要拋下我?!?/br> 戚無所繼續不語,過了片刻勾起唇角:“別多想,我能有什么計劃?!?/br> 說著,他摸了摸自己的耳垂,紅珊石透著微微涼意:“好看嗎?” “好看?!?/br> 戚無謂看著哥哥戴上自己親手打磨的耳墜,眼睛都移不開了。 而戚無所則微偏著頭,看著窗外越來越亮的天。 十五這日,玄寂城內燈花火樹,一派花團錦簇的熱鬧景象。 荊舟先前答應了郁辭逛燈會,又看戚無謂成日悶在屋子里無聊,而顧成妄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便提議把三個徒弟都帶出來玩,散散心。 “真好,我們沾了師娘的光,也能出來放放風?!?/br> 戚無所玩笑著,一手拉著弟弟,一手挽了挽耳邊碎發,那枚紅珊石在夜色里分外惹眼。 荊舟笑:“胡說,我平日也沒管過你們?!?/br> 他看到了戚無所的紅珊石,刻意留了神,心想這紅色也很適合郁辭,有機會,他要和無謂討教一下如何做,自己也給小兔崽子做個類似的。 郁辭適合什么樣的呢?應該比這個更紅更妖一些好… 就在荊舟認真思考著要給郁辭親手做個什么時,顧成妄擠在眾人中艱難的搖著輪椅,他顯然不大適應燈會的熱鬧。 “師尊,此處人多嘈雜,我們去攬月樓訂個雅間吧?!?/br> “我想過了,可惜早被定沒了?!?/br> “……” 攬月樓乃玄寂城最高樓,是賞燈賞月賞煙火的最佳位置,荊舟大年初一就下山準備預訂雅間,可惜早訂滿了,顧成妄不理人間煙火,哪里知道這些。 攬月樓下的長慶街燈火相映人聲鼎沸,各種小吃小玩意攤兒擺滿街兩側,車水馬龍絲樂聲喧。 荊舟將少年護在身后,避免被熙熙攘攘的行人撞到,少年的目光被沿街各色風燈琉璃燈吸引,荊舟怕人多他被沖散了,索性和無所一般,拉住對方的手腕:“你看燈,我看路?!?/br> 肌膚相觸的瞬間,他的心又不爭氣的砰砰亂跳。 就在他心神躁動間,少年的腳步頓住了,荊舟順著他視線望去,落在一盞繪有祝衍圖案的細木琉璃燈,荊舟無語,祝衍作為一個反派,周邊未免太受歡迎了。 剛巧此時幾個逛燈會的姑娘路過,在祝衍琉璃燈攤位前駐足流連。 “聽說今晚林家還從南域請了馴獸天師,要辦一場祝衍祭,祈求祝衍給玄寂城帶來好運?!?/br> “祝衍祭?怎么沒聽說過?” “就類似請魂祈福什么的,據說那位馴獸天師很厲害,能通過血祭與祝衍魂魄進行溝通,還說運氣好的話,能把祝衍的真身請來呢?!?/br> “那我們一起去看看吧,什么時候開始?” “據說后半夜…” 聽到幾個姑娘的談話,少年微不可察勾了勾唇:“兇獸祝衍,哪里是一個旁門左道馴獸天師能請得動的,要真來,整個玄寂城也會淪為它的口糧吧?!?/br> “沒辦法,比起我們這些正經修道的,那些鴻商富賈更愿意相信江湖騙子,讓他們花錢買教訓?!?/br> 先不說上古兇獸祝衍不是尋常人能請得動的,光憑玄寂山鏡湖那一道封印,千萬場血祭都白搭。 可是一旁的戚無所,面色卻沉了沉,戚無謂看了他一眼,安安靜靜的沒說話,只拉了拉哥哥的手。 “熹兒,祝衍祭你要去看么?” “不去,有什么好看的?!?/br> 荊舟笑,少年還說了句什么,可荊舟沒來得及聽清。 彼時天際炸開一朵煙火,周遭人群躁動喧囂,紛紛抬起頭看向夜空。 上元節煙火開始了。 第25章 祝衍 煙火響,周遭的人聲鼎沸,鬧哄哄一片。 荊舟和戚無所講了幾句,因為周圍實在鬧得慌,少年也沒聽清他說什么,只見戚無所點頭,荊舟便拉著少年往長慶街的反方向走。 “去哪?” “帶你去個好位置?!?/br> “你不要你徒弟們啦?” “他們有手有腳有輪椅的,自己玩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