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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哥哥?!?/br> “嗯?” “你不一起泡么?” “不了?!?/br> “為何?” 荊舟沒回答,少年卻會意的笑了,與此同時傳來窸窸窣窣的脫衣聲,故意磨蹭了許久,終于傳來了泠泠的水響。 其實越是閉著眼不看,聽著聲音腦海里越發浮想聯翩,比親眼看見更情|色。 荊舟幾乎不可控的,在潛意識里描繪著少年的輪廓,從模糊到清晰,從若隱若現到漸漸浮出水面,玲瓏圓潤的耳垂、瓷白修長的脖子、若隱若現的鎖骨、隨著衣襟滑落敞開的…… 荊舟打了個激靈,意識到自己的異常忙打住胡思亂想,一心一意念清心訣。 “霧氣這么大,什么都看不清,你睜眼吧?!彼懼袀鱽砩倌甑穆曇?。 荊舟沒有立刻睜眼,又是幾聲水響,于此同時他眉間掠過一抹冰冷,他這才睜眼抬頭,好不容易停了半日的雪又下了起來。 溫泉池畔零星的點著幾盞燈籠,半明半昧的光映著細細碎碎的落雪,將這夜照得更清冷,水汽氤氳的池水成了遺落在世間的最后一汪暖意。 池的東南角有一樹玉紅色的海棠花,就是荊舟坐著的地方,因地下靈泉水滋養不論寒暑四季花開,熙熙攘攘盛放在臘月的細雪中。 荊舟此時一襲清凈白衣,坐在花下雪中,少年的視線透過濃重的水霧,靜靜的落在他身上。 因為水霧太重了,池水太熱,把少年眼里的狠意寒意都氤淡了。 荊舟因為想了不該想的,現在有點慚愧尷尬,眼睛也下意識的沒往池子里看,少年光著手臂趴在池畔:“舟哥哥方才在想什么?!?/br> 他不說還好,一說荊舟的耳朵就紅了。 雖知他玩笑,荊舟還是有種被當面戳破的窘迫,他這人倔,越是尷尬就越逼自己直面尷尬,于是他轉過臉看向溫泉池,水霧并沒有少年描述的大,該看清的還是能看清。 荊舟下意識的抿了抿唇:“你別把肩膀手臂露外邊,下雪了,仔細著涼?!?/br> “身子泡著,不冷,就是每日得泡兩個時辰,無聊,”少年頓了頓,似笑非笑的,“你又不肯下水陪我?!?/br> “正經點,別胡鬧?!?/br> “胡鬧嗎?我們不是道侶?” “……” “舟哥哥平日里漂亮話沒少說,一到關鍵時候怎么就慫了?” 荊舟心里冷笑,小兔崽子你可別玩火,面上卻不動聲色:“你好好泡著,我給你想想解悶的法子?!?/br> “你別想了,我給想好了?!?/br> “嗯?”荊舟心里生出了不好的預感。 “你過來?!?/br> “嗯?” “過來?!彪m然捎著笑意,但少年的聲音很肯定,沒有半分商量的余地。 荊舟看了眼搖搖欲墜的好感度,默默嘆了口氣起身,他一站起來,好感度就漲了一點。 擦,得了,這哪里是什么好感度,分明是把他當做快樂源泉了。 荊舟走近,少年被泉水打濕的模樣就越發清晰,水剛好沒過他胸口,手臂和肩膀都濕漉漉的露在外邊,幾縷濕發貼在瓷白的皮膚上,剩下的發絲散在水里,像黑綢緞一般鋪展浮沉。 空氣濕度過高,燈光又過于曖昧昏暗,把少年的眸子映得濕潤深邃,加之他臉上戲謔的冰冷被水霧蒸發了不少,只剩下一片模糊的暖意,乍一看,給人款款深情的錯覺。 自然只是錯覺。 “怎么了?”荊舟不禁將眼前看到的和方才所思所想進行對比,果然,眼見為實,這個主角受比他想的更誘人。 咳,想什么呢…荊舟急忙打住,并為自己的想入非非感到慚愧。 “太遠了?!?/br> “哈?” “蹲下,近點,我給你說?!?/br> “……”不好的預感愈發強烈,可敬業如荊舟還是對少年言聽計從。 他剛躬下身子,少年就抬起胳膊抓住他的手,因為泡在溫泉里,他的手溫暖濕潤,抓得荊舟心里一跳,少年明顯捕捉到了他的情緒,笑嘻嘻的:“緊張?” “緊張什么?”荊舟硬著頭皮,死不承認。 “舟哥哥…”少年低低的叫了聲,荊舟心跳得更快了,酥酥麻麻的感覺從彼此相觸的皮膚傳來,從手腕游走而上,荊舟嘶了嘶,覺得自己中邪了。 正在他強做鎮定時,少年突然一用力,未及他反應便失了重心,嘩的一聲栽進溫泉里。 池水不深,站起來只到荊舟的胸口之下,他像大犬般甩了甩濕漉漉的頭發,又擦了把臉才能睜開眼,便看到少年笑得越發得意:“你濕|身了,不得不陪我?!?/br> 荊舟嗆了幾口水,堵在心口的那團莫名其妙的邪火早散了,他也笑:“那你好歹讓我脫個衣服吧?!?/br> “這不是怪你扭扭捏捏不愿下來?大姑娘一樣?!?/br> “怕你介意?!闭f著,荊舟褪去濕漉漉的上衣,既然對方讓他嗆了水,他什么旖旎心思都嗆沒了,還矜持個屁。 就當洗個澡唄。 他潦草的把濕衣服扔在岸邊,做出大大咧咧的樣子:“而且我好端端的,也無需泡藥泉?!?/br> 少年的視線掃過他肌rou緊實的胸膛,最后落在疤痕猙獰的后腰上:“還疼不?” 荊舟自己看不到身后的疤痕,搖頭:“早沒事了?!?/br> 這具rou|體不愧是修仙的,百病不侵不算,傷口恢復神速,而且這一劍穿刺,倒是陰差陽錯把他尾椎骨疼的毛病暫時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