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鏑_分節閱讀_254
故事之外的故事: 夜深了。 躺在床上思念章漠的岳蓮樓心想:不曉得那倆人習練了沒有。 在院子里掃地的賀蘭砜心想:不曉得靳岄習練了沒有。 和衣坐在床上的靳岄看著盒子:真的要習練嗎? 只有陳霜,披著滿身月光,左右手各持五枚劇毒燕子鏢,風一般在梁京屋頂上飛奔。 他的目標是岳蓮樓。 第103章設局(1) 十月,已經入冬的梁京很少有敞亮天色,總是沉沉地聚著濃云,雪卻始終沒來。 游君山從未在這個時節的梁京逗留過。他想起往年十月封狐城應該已經下起了雪。軍部會給將領的家眷分發過冬取暖的炭,他和白霓都是西北軍將領,能得雙份。 靳明照并不常?;丶?,他喜歡呆在軍部,或是和士兵們圍爐取暖,說些閑話,或是在軍部里看地圖做記錄,偶爾來了興致,會備上好酒和小菜,招呼游君山和女婿裘輝一起喝酒。 裘輝的家和游君山的家相隔不遠,白霓同靳云英感情甚篤,兩家人常常往來,他還記得靳云英那孩子被自己抱在懷中的感覺。他留過胡子,那小孩喜歡抬手去抓,總是扯得他臉歪鼻斜,疼痛不已。 封狐城的雪很大。下雪的時候他會和白霓騎著馬,登上封狐附近的高山。列星江上游的河水還未干涸,但河面已經結了厚厚的一層冰。大雪鵝毛般飄落,城里城外山上山下,俱是茫茫。 游君山想著這些漫無邊際的往事,把一柄軟劍仔細妥帖地藏在手臂上。這是他每天早上必做的事情,當這把自小陪伴他的軟劍貼身放好之時,他才真正覺得安全、穩妥。 軟劍鋒利,劍刃薄薄地抹了一層蠟,不至于劃傷游君山肌膚。他使用軟劍時會在抽出瞬間灌注內力,蠟層融化,尖刃吹毛可斷。 軟劍是他的秘密武器,他從金羌帶到大瑀。白霓問過他這把劍的來歷,游君山說是父母遺物,白霓知他曾親眼目睹父母慘死,此時總會依偎著他,握著他拿劍的手,不再多言。 他心想,若是白霓知道這些來歷、過往都是謊言,依她性子,定會親手殺了自己。 一切準備妥當,游君山推門走出。他昨夜在岑融身邊值夜,清晨才換值,草草睡了兩個時辰便被叫醒:是岑融要出城祭拜,叮囑游君山同去。 皇帝的病一日不如一日,岑融也一天比一天更著急。他在外人面前隱抑不發,回到家卻常跟皇子妃發脾氣。他亂七八糟地吵嚷一架,第二日又和好,長吁短嘆,說的盡是自己的不安與煩惱,還有以往親切的靳岄如何因為種種誤會同他吵架,皇子妃總得花很大力氣去安慰他。 游君山幫岑融給靳岄送過幾次禮物,靳岄雖然收下了,但態度也是淡淡的,看不出喜怒。游君山摸不準靳岄的態度,只覺得這位小將軍和自己越發疏遠陌生。 岑融出城是為了祭掃母親家族的墳墓。一行人騎馬離開梁京外城,在城外的步遠亭見到另一隊身騎駿馬的人。游君山目光毒辣,只一眼就看出那些都是行伍之人。為首那位氣宇軒昂,白面微須,與靳明照差不多年紀,面色冷冷的,遙遙對岑融點頭。 “表舅?!贬隍岏R靠近,“等很久了么?” 游君山跟在岑融身后,微微一驚:此人竟然是南境的廣仁王宋懷章! 宋懷章虛應幾句,目光掠到游君山身上。游君山忙低頭見禮,宋懷章開口問:“這就是白雀關死而復生的那位?” “正是?!贬谡f,“游君山,曾是忠昭將軍麾下猛將?!?/br> 宋懷章又看了兩眼,勒轉馬頭悠悠前行。 游君山緊跟在岑融身后,那兩人說話聊天,對他毫不避忌。 “你五弟什么時候回封狐城?” “還不知。爹爹不舍得讓他走?!贬诨卮?,“但我看岑煅倒是很想回去?!?/br> 宋懷章冷笑:“他自然想回去。如今金羌逼近封狐城,他再不快一點兒,這軍功可又被張越獨攬了?!?/br> 岑融:“據說張越和他很不對付?!?/br> 宋懷章:“做戲罷了。梁安崇支持岑煅,他的女婿能跟岑煅不和?” 岑融:“五弟跟梁太師吵過幾次,都是在朝上,他對梁太師很不客氣?!?/br> 宋懷章微微一愣。 岑融的狐貍眼笑得彎彎:“這也是做戲么?我那五弟可沒有我這邊玲瓏的本事,他直來直去,不懂掩飾?!?/br> 宋懷章:“梁安崇心有九竅,比你更像狐貍。有他調教,只怕你那五弟早已學會扮豬吃虎的本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