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鏑_分節閱讀_204
陸文杰答:左右護法,北域司天士。 靳岄:“壽辰當日出現過么?” 陸文杰:無。 靳岄:“也就是說,如今問天宗內,有兩位宗主?一個是你,一個是畫像中的人?” 陸文杰不住點頭。 靳岄心內滿是迷惑。辭別陸宏爺孫二人后,靳岄原本想給陸宏留些住店的錢,又怕陸宏不接受,便悄悄交給客棧老板。老板沒有收:“那綠眼睛的北戎人走的時候留了錢?!?/br> 靳岄:“他是高辛人?!?/br> 老板:“都一樣嘛!都是蠻子?!?/br> 靳岄和陳霜離開客棧,往明夜堂的仙門分堂過去。 岳蓮樓正在分堂里跟過來問事情的俊俏女俠逗悶子,女俠一張冷臉,耐著火氣,他自己卻樂不可支,笑成一只抖毛的鵪鶉。見靳岄走入,岳蓮樓神情一整,連蹦帶跳跑過來。 靳岄來找他,是想讓他幫忙查一查問天宗兩個宗主是怎么回事。 岳蓮樓一口答應,陳霜卻不太信任他:“問天宗一直都是兩個宗主,仙門分堂完全沒察覺,可見問天宗把這事情遮掩多嚴實。你怎么查?” “問天宗不是有倆護法么?”岳蓮樓說,“那右護法年輕標致,腿長腰窄,英俊非凡,壽辰那日你沒發現他是問天宗里最打眼那位??” 陳霜:“我為何要無端端去品評別人長相身段?” 岳蓮樓:“所以你至今情竇未開,多么可惜!” 他撫掌長嘆,半是認真,半是嬉笑:“右護法以為我是薔薇閣的絕色舞姬,我給他飛了幾個媚眼,這俊漢倒是上道,勾著眼波朝我笑呢?!?/br> 靳岄:“……” 岳蓮樓:“我從他身上下手便是?!?/br> 靳岄:“……我要告訴堂主?!?/br> 岳蓮樓興奮:“好哇!你一定要說?!?/br> 他不知想到什么,笑得古怪詭異,惹得那冷臉女俠冷不丁射來一枚竹葉標:“yin賊!” 留岳蓮樓與那女俠辯白,靳岄離開了分堂。外頭已經停雨,但天仍是陰暗的。游君山問靳岄是直接回去,還是隨處走走,靳岄忽然想起仙門關那巨大的象骨,起意要去看看。 仙門關兩側被高峻山崖夾著,山崖上數根灰白石柱,斜斜刺入山中,石柱上不知是什么人寫的字,“仙門城外仙門道,仙門關口仙人笑”,數十載風吹雨打,仍舊十分清晰?!跋扇诵Α敝酉路奖闶峭展┓钍ハ筮z骨的棚子。 沈水水位暴漲,淹沒了仙門道與仙門關,水雖然不算太深,但也沒過了馬蹄。靳岄掀開窗上小簾,看見棚子拆走了,里頭的象骨只剩一半,平時跪拜念誦的信客則不見一人。 “游大哥,這是怎么回事?”靳岄問。 平日里陳霜多陪伴在靳岄身邊,游君山則常常城內游走巡視,比較熟悉仙門城里發生的事情。 “上個月雨太大,沒法來拜象骨。有些歪心思的人便偷偷來竊走骨頭,拿回家里擺著?!庇尉秸f,“這事情有一就有二,漸漸地,這骨頭就只剩那么多了?!?/br> 僅有大象的頭部和頸部還殘余著,連兩根象牙也被切走,留下兩個圓乎乎的、慘白的切口。 靳岄低頭看了看周圍地勢。象骨下原本是一個石臺子,如今連石臺也被淹沒了。他心中隱隱泛起不安,但又不知道這不安具體是什么。正要說話時,天上一道悶雷滾過,雷聲還未消失,大雨又落了下來。 “回去吧?!苯鶎榘櫭嫉?,“仙門城地勢低洼,這雨下成這個樣子,若是沈水上游堤壩撐不住,只怕會出大事?!?/br> 游君山驅趕馬兒掉頭。穿過仙門關時,靳岄聽見車外嘩啦一陣大響。 大雨竟把剩下的象骨沖散了。 *** 又是嘩啦一陣響,幾根毛筆滾在桌上,方才搭的小架子沒了形狀。 賀蘭砜被聲音吸引,慢慢抬起眼皮,看向正在玩兒毛筆的寧元成。 他不聲不響、不笑不嗔時,黑中藏碧的眼里蘊著一股野獸的怒氣,此時直勾勾扎在寧元成身上,寧元成坐立不安,手里兩支毛筆怎么都搭不起來。 這是封狐城簽發出關文牒的地方,寧元成今兒值班,一日閑散無事,臨散值時卻偏偏來了個一個坐如磐石的高辛人,一個不住打呵欠的北戎胖子,和一個分不清雌雄的古怪刀客。 三人呈品字形,將穩坐桌邊的寧元成圍在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