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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涉抿著唇,捏緊手里的藥瓶,一聲不吭。 那天楊思明跟他提了有關二次分化的事情,他心里存疑,就找了校醫做了個簡單的身體檢查,果然,他體內的激素已經開始變化了。 校醫拿到結果驚訝極了,不可置信地問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即將分化的。 按理說這么小幅度的變化應該不至于被覺察到。 郁涉蒼涼一笑,心說身邊有只蟲長了只狗鼻子。 他謝絕了校醫幫忙開具證明請假的好意,帶著一袋子小藥片走出了校醫室。 楊思明正站在門口朝著籃球場張望。 似乎是他暗戀的一只小雄蟲今天有場比賽。 見到郁涉除了,楊思明一邊依依不舍地瞄著籃球場的賽況,一邊問郁涉:“怎么樣啊,寶……” 另一個“寶”字還沒出口,楊思明就感受到了脖頸初涼颼颼的一片寒意。 不久前他纏著郁涉,在他跟前晃了兩天,以自己可以聞到郁涉身上的味道,可以提醒他分化期的到來為理由要跟他做朋友,郁涉考慮了足足半分鐘,然后又打量了他一分半,之后以簽下了星際雙邊貿易合約一般的慎重姿態慢慢的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 之后偶爾有一次他聽到郁涉家人給他打電話時似乎是稱呼他為“寶寶”。由于這個軟糯的稱呼,實在是跟一臉高冷寒氣四射的郁涉本人實在是太有差異,楊思明牢牢地銘記住了并總是時不時地提出來溜一圈,以彰顯他來之不易的跟郁涉交好的關系。 但當然,前提是他前天被郁涉揍出的疤痕已經消掉了。 很難想象是么。他一個身強體壯的小雌蟲,居然被一個清瘦的,渾身上下沒有二兩rou的小雄蟲按在地上教做蟲。 楊思明不服。 但不得不服。 “阿涉,過兩天就是機甲考核比賽了,據說是用軍??荚嚨臉藴蔬M行測試的,你緊張嗎?” 郁涉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一邊拿書擋住頭頂熾熱的陽光,一邊反問他:“考完機甲就要進行蟲族生理學閉卷網上測評了,你的書還是新的,請問你緊張嗎?” 楊思明:“……” 就如同機甲cao縱對于郁涉來說是短時期內無法克服的短板一樣,生理學醫學這類更需要基礎和勤奮的學科對于楊思明來說就是災難。 他哀嚎了一聲,快步追上郁涉,觍著臉問他:“這不是有你的嘛……你會讓我抄的吧?對吧?” 郁涉冷酷的用書拍開他的臉,微微一笑,嗓音溫柔:“不會?!?/br> 身材高挑的少年穿著白襯衫,制服的領子折得整整齊齊,邊緣繡著銀色的花紋,露出潔白纖長的脖子,襯得發色黑如濃墨。 “我前幾天在翻古地球的書時,看到了一句諺語?!?/br> “什么諺語?”被美色所誘惑的楊思明懨懨地跟在他身后,問。 “臨時抱佛腳?!庇羯婊仡^看他認真地和他解釋:“指的就是考試前突擊重點內容也可以考的很好?!?/br> “……”楊思明聽得似懂非懂,肩膀一下子就耷拉了下來。 “可是,我感覺像我這樣的,我去抱‘佛’的腳,恐怕也只會被他一腳踹開?!?/br> 郁涉:“……” * 白玖已經有段時間沒有和郁涉聯系了。 郁涉忙于學業,是因為學習使他快樂。 而白玖埋頭于工作,則是因為他現在需要收集大量的證據來證明自己的彈劾是有依據的。 目前的處境,對他而言,十分不利。 之前由于他私自潛伏到獸族的軍艦上,從而導致信息出現錯誤,軍方以為他被挾持了,所以在雷拉絲的指揮下耗費了大量兵力對那艘飛艇進行了圍截。 白玖回來后情緒極度不穩定,臉色黑如鍋底。 要不是不知道之后還要去幼蟲學院看看郁涉是怎么回事,他簡直可以在軍部留到通宵來搬扯這件事情。 當然,在那之后他也做了詳細的報告,交了上去。 目前他手里的一些影像資料只能證明安塞爾家族——也就是那天和郁涉起沖突的小雄蟲的家族里,有蟲參與到了軍火走。 那天他碰到的那個嗓子被火烤過的就是他的舊相識,安塞爾的老仆人。 但這些證據沒有涉及到統治階層。 安塞爾家族原本是個沒落的貴族,但由于最近兩輩下海經商,積累了大量財富,因而實力得到了穩固。 白玖知道,上面有很多官員都跟這個家族有牽扯,所以說要想調查清楚這件事,就必須從這個家族查起。 但他還沒來得及動手,上面就有人針對他進行了彈劾。 理由有三條。 第一條是在那場保衛安納星的戰役里白玖沒有起到主帥的作用,反而以立私功為目的任性妄為,嚴重損害了集體利益。 對于這條白玖一哂。 最近他都已經聽爛了,實在是一點也不意外。 他比較好奇第二條的內容。 緊接著首席大臣就宣讀第二條。 理由二,根據白玖身邊的下屬反應,白玖最近行蹤成謎,經常私自離開崗位,并且有結交政黨進行聯盟,以鞏固既得利益的嫌疑。 白玖眉心微蹙,眼角余光瞟到了一旁靜靜看著,面容冷靜的格雷爾。 “第三條呢?”他的語氣依舊很輕松,似乎是絲毫沒有將這些指控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