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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閑來無事,就滾去練練你的刀法?!鼻伉P池不耐斥道。 “我……” 秦松為難地抬頭:“師父,我、我往日對顧久娘態度實在不好,心里不安?!蔽疫€偷偷罵過她,還怨她糟蹋師父的名聲,還罵過她癩□□。 秦鳳池:“……” 他頭疼地揉了揉眉心:“聽好了,你不要打擾她,知道嗎?” 這小子真的是——皇爺到底圖他什么?! 圖他蠢? 秦松小臉失落地瞅著他,困惑不解。 秦鳳池冷道:“我救她出來,幫她在天津府落腳,就是希望她從此換一種身份,忘卻過去好好過日子。她,和咱們不是一路人,你給我記好了,別去招惹人家!” 毛都沒長出來,倒惦念起姑娘來了…… 第27章 皇后白氏 晚上,秦鳳池沖過澡坐在窗邊,看了看外頭的月色。好些天,他都沒工夫這樣好好坐著喘口氣,遑論賞月攬星了。此時月亮已過了最圓的時候,好在依舊月色清涼。 興許是白日里秦松提到了兩句天津府,顧久娘沒引得他多想,反而令他想起了褚樓。 秦鳳池披著一頭濕發,默默算了一下某人的路程。 應該……快到了吧? 也不知道哪來的這么多巧合,偏偏他要去的嘉興,某人也去的嘉興。 不過,真要論起來,他那年去洮州就見到了褚志海,對方常年帶兵在西海子駐軍屯田,只是可惜,某人年紀小,還在武學館里上課。真正的相遇,還是在漕船上。 過得兩日,秦鳳池再次從永定門離開,秦松傷沒好,也毅然跟著師父去往南方。 新泰帝站在內皇城的城樓上,遙遙看著永定門的方向。他負手而立,清晨霧氣在他的眉毛和發絲上凝結成細小的水珠,無故令他神情多了一絲惆悵。 “這么多年了,”他極低地說,“十年啊,我真是不孝?!?/br> 吳炳勝心里一痛,張口欲勸,又不知道該說什么。 新泰帝苦笑著擺擺手,道:“大監不必安慰我,不過幾句無謂的感慨罷了?!?/br> 他遠望著南方,有心想在這高高的城樓上,當著天地給親娘磕個頭,遙祝她老人家壽辰,但這念頭升起不過一瞬,就被他再次牢牢地壓了下去。 何必只為圖心里一時暢快,倒害得太后不自在? 自他登基以來,太后對他已經盡心盡力,可以說魏王之所以還能那么老實,全都是因為娘娘伸手壓住了魏王的緣故。這份情,他必須要領,所以該有的尊敬和體面,他不但要給,還要給的周到。 “皇爺,”吳炳勝小心翼翼問,“咱回吧?” 新泰帝點點頭,只深吸口氣,就鎮定地在眾人簇擁下回了內宮。 官家晨起登高,遠送秦都指揮使的事兒,很快便傳遍了后宮?;屎髷y眾妃到慈安宮給太后請安時,大家就開始熱絡地討論這件新鮮事兒。 王昭儀還是個新進宮的年輕小姑娘,嘟著嘴道:“大娘娘,圣人,您二位評評理,這個秦大人,近來是不是有些太過于盛寵了?” “就是!”陸昭容在一旁附和,“有回妾身送甜湯給大哥,正在勤政殿外撞上秦大人,可給妾身嚇了一跳,多不合宜呀!” 王昭儀卻秀眉一撇,怒嗔她:“你甚時候私下去見了大哥,我怎不知?”她長得白嫩圓潤,雙眸如明珠,此時撅著紅艷艷的嘴兒,生動可愛。 陸昭容舉著紗扇掩住嘴,眼波轉了一圈,顧左右而言他:“圣人,您說,妾身說得對不對?” “好了,都別吵?!被屎笪⑽⑻?,示意她倆閉嘴。 王昭儀只得不甘地瞪了陸昭容一眼。 皇后外表三十出頭的模樣,膚色細膩,神色平和。 她看著兩個后妃,就跟看晚輩似的,帶點無奈:“秦大人是臣子,你們是妃嬪,一在前朝,一在后宮,本也互不相干。這種話,以后少說些,聽到了嗎?” 這下不光王陸二妃,眾妃都紛紛起身,口里稱是。王陸二人面上悻悻然,后面一直不敢再提秦鳳池的事。 等到眾妃都告退,太后才放下手里的茶盞,嘆了口氣:“宮里年輕孩子多是熱鬧,就是晨昏定省的,有些嘈人?!?/br> 皇后白氏也放松下來,笑道:“尤其是王昭儀,格外活潑,只單看她父親,我還以為她會是個穩重的性子呢?!?/br> 太后聞言聯想一下王閣老那張板正嚴肅的臉,不由噗嗤一樂。 “你還別說,這當爹爹的跟御史似的,養的閨女倒活蹦亂跳跟著蹦豆兒似的?!?/br> 兩人樂了半晌,這才聊起別的話題。 太后歪著身子問道:“秦指揮使這是又去哪兒了?” 白氏看了一眼自家姑母,語氣平淡:“鷹羽衛行事一貫神秘,怕只有官家知道?!?/br> 太后沉吟了片刻,側頭對她說:“這秦鳳池,是不是……” “姑母!”白氏打斷她,嗔道,“可見是聽多了年輕孩子的閑言碎語,這種話您都信?”她肯定地對太后說,“秦指揮使也是我看著長大的,他們那幫孩子,如今就剩他一個,官家格外看重些,也是有的,但絕不可能有別的心思?!?/br> 她說著心里十分氣悶,打定主意回頭要好好整治下后宮言論。否則三人成虎,一旦傳的人多了,假的都被傳成真的,讓官家如何自處?秦指揮使是官家好不容易栽培出來,正是得用的時候,怎能被這些小人言論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