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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指如飛地cao控著手機,半晌才又抬頭說:“薛延說他不舒服回寢室了,他朋友還在商業街看攤子?!?/br> 聞言,裴越川蹙了蹙眉。 鄭亦凡笑呵呵地拍了拍裴越川的肩,語重心長:“趕緊買飯給人送過去吧?!?/br> 剛錯身,他又忽然像是聞到了什么一般,咋咋呼呼的:“裴狗你是不是剛喝了蜜桃烏龍???怎么一股蜜桃味兒?你以前不是不愛吃甜的嘛?!?/br> 裴越川撩眼笑了下,舌尖抵著唇齒間殘留的水蜜桃味舔了舔,彎唇回答:“以前確實不喜歡,不過現在只喜歡這一種甜味?!?/br> * 薛延在寢室里睡得迷迷糊糊的,身上燥得起了層薄汗。意識渙散間,他恍惚感受到一只冰涼的手揉了揉他的臉頰。 他暈暈乎乎半睜開眼,看見裴越川坐在他旁邊,動作輕柔地撩開他額前的散發。 薛延霎時間清醒了不少,喉嚨澀得發?。骸澳阍趺催M來的?” 剛回來的時候,寢室里就他一個人。這會兒靜悄悄的,也不像有人能給裴越川開門的樣子。薛延都有點懷疑對方是不是真踩著樓底下那棵歪脖子樹翻進來的。 裴越川說:“鄭亦凡給我的鑰匙。先起來,我給你帶飯了?!?/br> “真帶飯了???” 薛延渾身就跟中了軟骨散一樣脫力。尤其是一覺睡醒,筋骨都躺酥軟了,更是一點都不想使力爬起來。 他耷拉著眼皮,拍開了裴越川的手,“不吃?!?/br> 處于倦怠狀態的Omega都沒什么力氣,拍在裴越川手上那一下就跟小貓在撓癢癢一般。 “不吃容易營養不良?!?/br> 裴越川好聲好氣哄著:“給你帶了三菜一湯。辣子雞,魚香rou絲,鐵板鴨,西紅柿蛋湯?!?/br> “怎么這么葷啊?!?/br> 薛延歪過腦袋,半邊臉陷進棉被里,露出一只捂得泛粉的耳尖。 他迷迷蒙蒙睜著半只眼看裴越川,睫毛間瑩潤潤的,眼角還有睡痕,“……我真的不想吃?!?/br> 裴越川差點被薛延這一眼給看得起火。 團在被子里的少年就跟撒嬌一般,聲音又細又糯,仿佛夢囈似的。見薛延賴在床上一動不動,裴越川拿他有些沒轍:“不想吃也要吃一點?!?/br> “煩死了,都說不吃了?!?/br> 薛延皺著眉將臉往被子里埋得更深了一些。 驀地,他忽然感覺身體驟然懸空,整個腰背被穩穩的溫暖包裹住。薛延的睡意徹底被驚散了,發現裴越川正勾著他的膝彎,將他打了個公主抱撈起來,往床下走。 薛延失重地攥緊了對方本就凌亂的衣領,嗓音是睡醒后惺忪又迷蒙的啞,“裴越川你又干嘛???” 裴越川護著懷里的人下了床,將他放在下面的小桌板旁邊,又打開了熱氣騰騰的餐食。 “等會睡,我看著你吃?!?/br> 飯菜的香氣確實勾起了薛延的一點兒食欲。他看了眼坐在一邊盯著他的裴越川,拿起筷子的動作有些遲疑:“怎么突然這么好心?” 一醒來狗A就給他帶飯了,這事的發展怎么看怎么詭異。薛延可不相信裴越川就是個到處送關愛的貼心大暖A。 這飯菜確實看著可口,但薛延也確實下不了口。 裴越川似乎料到了薛延有這種顧慮,也沒解釋:“那你愛吃不吃?!?/br> 當即,薛延低頭就開始拆筷子。 裴越川眼里藏了幾分笑意,但還是故作冷淡地壓著唇角,垂著眼留意著薛延的動作。 他發現薛延這人其實是有一點色厲內荏的,雖然兇起人來放狠話一流,打起人來也毫不手軟,但撒起嬌來也是一頂一的勾人。 要想讓他聽話,來軟的容易令對方瞻前顧后、防這防那的,來硬的又可能觸了逆鱗,以暴制暴了。干脆就順著薛延的邏輯來,什么都不用多說。 這招對薛延確實受用。少年的吃相很斯文,吃菜細得不行。蔥不吃,蒜不吃,青椒不吃,尤其喜歡吃辣。 飯盒邊的塑料袋里被對方趕了一大塊兒青椒,堆成小山了。 似乎是感受到裴越川停留在他臉上的目光,薛延邊咀嚼著食物,邊抬起眼看他。肚子里多了些充實的飽腹感,他總算感覺四肢骸骨都提了些力氣上來,才慢悠悠說:“其實你不用管我,我讓你咬的我,所以不會怪你的?!?/br> 如裴越川猜想的一樣,薛延這人自動就會在腦子里自圓邏輯,完全不用打亂他的節奏來。 “Alpha是不是天生會對標記過的Omega有保護的欲望?” 薛延咬著筷子,露出一截沾了油水的晶瑩貝齒,又補充說:“不過我不需要保護。你也不用覺得占了我便宜。當然,我之前揍了你兩次,如果你想趁機報復我,那我熱烈歡迎?!?/br> 裴越川聽完薛延的話,只是輕蹙了下眉,沉著眼沒說話。 薛延以為對方還在顧慮或者詫異什么,又繼續道:“這學期改第二性別太麻煩了,下學期開學的時候我會換到男O的寢室去?!?/br> 他從大一開學的體檢性別就是男性Beta。按道理來說,這個入學性別無誤,將會伴隨著他的學籍一起原封不動直到畢業。一般第二性別的分化年齡都是十四歲到十七歲之間,例外很少。薛延念書的時候就報大了兩歲,以至于現在他身為一個十九歲的Beta,根本沒有人會懷疑他還有分化可能。 其實他也沒想到自己竟然真的趕上了十七歲的最晚分化期,變成了一個Omeg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