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頁
因為感覺到唐之淵對他有種似有似無的敵意,而且每次對他態度都極其冷淡,所以當時見到名冊時,他特意多留意了幾眼。他的記憶力一直很好,幾乎有著過目不忘的本事,對于有特意留意的對象,他可以記得很長的時間。 車內,兩位白姓的兄弟相互望著彼此,不約而同地彎了彎那雙有幾分相似的眼睛,笑得像是一大一小的兩只狐貍。 白行歌和白云璽達成了某種不可說的協議,心情正有些好,就察覺被他緊抱著的大塊頭忽然動了一下。 他又皺起了眉頭,下意識就抓住了他的手腕,迷迷糊糊地用著有些強硬的語氣說:“……不好?!?/br> “嗯?你說什么?”白行歌以為謝璟深醒了,有些驚喜地朝他湊近了一些,試圖聽清他說的話。 然后他就聽見了謝璟深在片刻沉默后又補上的一句:“行歌和季君延關系一點也不好?!?/br> “……” 白行歌再三確認之后,才確定那只是謝璟深在聽見季君延的名字后的下意識反應,人根本就還沒清醒。他盯著他皺著眉頭,即使陷入昏迷也依然冷淡又兇巴巴的俊顏,被他給氣笑了。 這人真是個醋缸子。 在謝璟深鬧了這么一小波的時間里,白云璽已經替他把傷口包扎好了,白行歌又努力動手幫他把衣服穿好。他才剛有空喘口氣,懷抱突然一空,撲在自己身上的大塊頭被他哥哥挪到了另一邊,沒再挨著他。 白云璽盯著他的眼神有幾分不同意:“他那么重,我怕他把你身上的傷給壓疼了?!?/br> 經他這么一提,白行歌才想起自己身上也還帶著傷。就是方才心思全在謝璟深身上了,完全沒注意到它們。如今被白云璽重新提起,才又開始有了痛感。 結束了謝璟深的包扎,白云璽才又重新替他清理他身上方才僅草草處理過的傷。 上藥的時候刺激著神經的痛感只讓白行歌眼睫毛輕顫了幾下,他視線始終落在對面位置處的謝璟深身上,想起他剛才還有精神力和季君延瞎吃飛醋,心里的擔憂減輕了些許。 還來得及。 “哥,你覺得謝璟深怎么樣?”白行歌忽然輕笑著問道。 白云璽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又繼續低頭仔細地給他上藥:“從目前表現來看,是能夠讓我放心將弟弟托付的對象?!?/br> 白行歌被他這句話給取悅了,連身上的疼痛都能忽略,臉上笑得高興又溫和:“族里包括方元在內的祖輩,前陣子接受了他?!?/br> “人老但眼睛至少沒瞎?!卑自骗t客觀的評價又逗笑了白行歌。 半響后,他才又問他:“你和穆昭陽又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著也沒想到,那個滿嘴流氓話,饞著他身體的人竟然會是我哥?!?/br> 話剛落下,他就低吟了一聲。 白云璽給他擦拭傷口的力道加重了幾分。 雖然他很快就道歉了,但白行歌合理懷疑他是故意的:“我還聽說你哄騙了他,說他是你前世弄丟的愛人,這是真的?” 白行歌問話的語氣里帶著幾分戲謔,他沒想到自家哥哥還能說出這種話來。這件事還是他大婚前一天和謝璟深膩在一起聊天的時候聽他說的,據說當時這話給在場的不少飛月樓護衛聽了去,謝璟深后來和穆昭陽他們會合時不小心聽見那幾人聊天時提起,覺得這話還挺有趣,便告訴了他。 記得當時謝璟深還趁機捏著他又親了一口,玩笑般卻又鄭重地說:“若真有前世輪回,那你一定是我上輩子約定好今世要再尋回的人?!?/br> 白行歌嘴角淺淺揚了揚,半響才聽見白云璽低笑著說:“嗯,是真的?!睕]有繼續做更多的解釋,不過白行歌也大致能夠理解。 像他們通鬼神的人,做的夢也奇奇怪怪,偶爾確實還會夢見另一個自己的事情。夢里的人主觀意識是自己,可身份上卻又有些陌生,更多時候像是旁觀者,看著另一個自己經歷了不一樣的人生。 醒時回味又會覺得,明明只是夢,卻又仿若真實發生過。 白云璽在這方面的能力一直都很強,若能通曉前世今生之事,他倒也不意外,便只調侃道:“哦,那就好?!?/br> “否則,我還以為我哥當真如此惡劣,見色眼開,還流氓地把人騙上床?!彼么鹾椭x璟深認識了好一段時間才確認關系,他哥倒是厲害得很,才幾天就把人給哄到手。 對于白行歌的評價,白云璽不置可否,只笑了笑由著他去說。 等到他身上的傷全都被重新清理過之后,兄弟倆才坐在車廂里,開始討論著要如何讓唐之淵‘生不如死’的事。 白云璽知道白行歌想見到唐之淵確認碎片的下落,還跟他說了句:“你哥不僅能夠搞得他死去活來,還能讓他主動出現在你面前。嗯,接下來就挑個良辰吉日安排安排吧?!?/br> 飛月樓所在的埠城自然是回不了,在離開主城監控范圍之后,白行歌幾人在穆昭陽的指示下,前往距離他們最近的天行教據點駐扎。白行歌把他們打算帶謝璟深去璃國的事情說了,所以那個地方正好也是可以去往璃國的最近之地。 而在他們重新整頓的同時,皇宮里可說是亂成了一片。 宮里剛遭遇襲擊的事還未完全處理好,結果季君延就收到了北方傳來的急報,說那里幾座城池被人攻破,叛軍的軍隊已經把地方強占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