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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覺到這一切的白行歌找到季君延,很直接地攤開事情詢問他。季君延大方地承認了,那也是他第一次對他表明愛意。 說實話,第一次被季君延告白的時候,白行歌是真的嚇著了,就是有點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他那會兒才十七,而且對季君延根本就沒有那方面的意思,自然是拒絕了。 季君延沒有強迫他,像是只要他人還在皇宮里,就會對他有無限的耐心。他認為是因為他年紀尚小,不知□□,不了解喜歡是什么樣的感覺,所以他愿意給他時間慢慢去弄清楚。 白行歌在季君延提出這件事情后,他雖然拒絕,但并非沒有認真去考慮過他對季君延究竟是什么樣的心情。在那之后,季君延對他的好就變得越發明目張膽,甚至也不瞞著皇宮里的人。白行歌最初的時候,嘗試過以季君延所希望的方式回應他,接受他對自己的照顧。 比如他想摸摸自己的頭,或是偶有點小幼稚的想法,想相互喂食等那種,正常朋友不會去做的舉動,白行歌試著接受過。他也想知道,自己對季君延是何種情意,他怕只是因為自己沒有任何這方面的經驗,拒絕錯了人。 后來他確認了,和季君延做那樣的事情內心始終會感到不自在。甚至后來季君延試過想親他,但被他身體下意識的反應推開拒絕了。他弄清楚了自己的心情,也的確無法做到接受和季君延在一起,便老實地將此事告訴他,再度婉拒了他的表白。 季君延雖然沒有說什么,也沒繼續強迫他,但對他的掌控卻變得越發嚴格,到最后他身邊真正能說話的人只剩下阿竹,以及影一和影六。 白行歌覺得自己其實長著一身反骨。季君延這種強硬的控制態度只讓他產生排斥和逆反心理,多年以來建立的友情也正逐漸被消磨。他知道季君延對他總是很寬容,所以最開始曾想利用這一點忤逆他的意思,繼續和其他人交往。 季君延確實不會對他動手,可對那些接觸過他的人,手段卻無情得很。 就好似他了解季君延那般,他對他的性格也非常熟悉。他知道他不會愿意看見身邊的人為了自己受傷,就這樣捏住了他的要害,成功控制住了他,在他身邊編織了一張無形的網籠罩著他,讓他只成為他一個人的‘寵物’。 空寂的大殿里,許久之后傳來了一人悠長的嘆息。 · 白行歌回來之后,季君延就像從前的事情都沒發生過那般,天天都會到他宮殿來找他,一般都是午膳和晚膳的時候。 他會讓宮里人把山珍海味都帶到他這里,也不管白行歌對他視若無睹,態度冷淡,就是要在他這里和他一起用膳。他還會像以前那樣,把今日見到聽到的一些大事,或是比較有趣的事情告訴他。 殿里只有季君延一個人說話的聲音,周圍的宮女和太監離他們離得遠遠的,也不敢抬頭,假裝什么都沒看見。 白行歌坐在矮桌的另一邊,眼眸微垂,擺在他面前的米飯動都沒動過。 吃了一會兒,季君延忽然放下了筷子,和他說:“對了,朕今日還發現一件特別有趣的事?!?/br> “這些天來朕一直在想,飛月樓和季君澤是如何做到,朕派出去接你的人前腳剛離開,他們后腳就過來找麻煩了。朕想,一定是有人給通風報信了?!?/br> 聽到飛月樓和季君澤的名字,白行歌才終于有了些許反應,抬頭朝他看去。 季君延嘴邊雖掛著笑容,放在桌上的拳頭卻捏得越來越緊:“朕今日可算是把那兩個背叛者給找到了。說來,阿歌就是擁有這樣的能耐,可以讓接近你的所有人都真心喜歡著你,連朕都沒能躲過?!?/br> 說完他還輕笑了幾聲,白行歌面色卻是微微一變,很快就想到了什么,直接問:“你把影一和影六怎么樣了?” 季君延聞言,臉上的笑容淡了很多,意有所指道:“你對身邊的人總是如此善良在意,唯獨對朕如此狠心?!?/br> 白行歌淡聲說:“若陛下能以普通友誼來定義我們二人的關系,陛下會發現我待你也是一樣的?!?/br> “你明知道,朕想要的是你的特殊?!奔揪訅褐曇粽f道。 白行歌沒有回應他這句話,只是又問了一次:“我想要影一和影六,我早已習慣了他們兩個人保護,既然如今已經回到皇宮,懇請陛下能將他們還給我?!?/br> “好,當然好。只要是阿歌的請求,朕都答應?!奔揪踊卮鸬?,又笑看著他,“不知阿歌可愿意,先好好吃飯?” 言下之意,便是他若再繼續以絕食般的態度和他冷戰抗爭,那季君延就不敢保證會以什么樣的形勢,把影一和影六送回他面前了。 白行歌心里清楚,只能捏了捏手指,再不愿意也還是碰上了筷子,神色平靜地開始吃起東西。 雖然他面前擺著的都是宮里特有的山珍海味,可他吃進嘴里,卻味同嚼蠟。 吃了幾口,他最后還是抬眸看了季君延一眼,提醒道:“陛下自己多注意一些罷,不該接觸的人事物,就盡量別沾了?!?/br> 有件事他從回來見到季君延的時候開始就在懷疑。季君延身上沾上了些許不太好的黑氣,不知道是誰動的手,但目的肯定不怎么單純。 從前他以為季君延只是因為很努力,所以扭轉了自己的命運,成功當上皇帝。如今想來,他可能在很早之前,就已經接觸過稍微懂得這些術法的人,強行扭轉了自己的命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