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行歌不冷不熱地笑道：“哦？是嗎？那我看你幾乎就沒有不忙的時候??？”

    方元有些尷尬地輕咳了幾聲，直接跳過這個話題：“那什么，你急匆匆把我找來有什么事呀？”

    白行歌坐在桌邊，抬眸盯著他看了片刻，才微微抬頭說：“我剛才從柳清葉口中聽見了一件令我有點訝異的事?！?/br>
    “他說靖國有一位妖后，而且那個妖后手里還疑似拿著咱們圣蓮的花芯座，我怎么沒聽你提過，圣蓮的花芯也丟了呢？它不是應該還在璃國的地下祭壇里嗎？”

    這話一出，方元的表情瞬間變得有點心虛，白行歌甚至還覺得他很可能下一刻就要直接溜走了。

    不過幸好方元并沒有這么做，猶豫片刻后才訕笑著回答：“這，那什么，蓮花主座不是有兩個嘛？我說主座還在，說的是底下那個大的呢，就……想著不要給你太大的壓力，便暫時沒告訴你了?！?/br>
    白行歌努力維持著臉上的和善笑容：“哦，可是我并沒有覺得壓力變小了?！?/br>
    方元站在他面前，噤聲不語。

    ·

    謝璟深在房里等到深夜，才等回柳清葉。

    好些年不見，柳清葉對他仍是改不了長輩的架子，而且也很大方沒在與他客氣，進來就直接在桌子的另一邊撩起衣擺坐了下來，一臉滿意地看著桌上的兩壺酒。

    知道柳清葉是想和自己敘舊的謝璟深，面無表情地燒了白行歌給的其中一張符咒，然后看著柳清葉一臉滿足地接過其中一壺酒，然后說了他進門之后的第一句話。

    “好家伙，你是不是饞上人家大國師了？瞧你看咱們白白的眼神，嘖嘖，恨不得直接把人給吃了?！?/br>
    謝璟深：“……”

    誰是誰的白白了？！

    作者有話要說：謝璟深：……嘖。

    柳清葉：我帶大的小孩，那點小心思可逃不過我法眼。

    第八十章

    柳清葉看著謝璟深瞬間沉下來的臉色, 明明有些憋屈卻又無可奈何的模樣，心情大好地笑出了聲。

    但謝璟深到最后都沒有開口否認他的那句話，這讓柳清葉還是頗感意外，感嘆道：“我原以為, 按你這榆木疙瘩般的性子, 一輩子都不會有開竅的一日?！?/br>
    謝璟深給自己灌了一杯酒, 才岔開了話題：“你今日單獨找我，有什么重要的事？”

    柳清葉瞇著眼睛笑了笑, 看起來比白行歌更像一只老狐貍, 嘴上卻說：“應該也沒有什么特別重要的事吧，只不過有些驚喜和意外竟還能有以這種形式與你再見面的一日。只可惜昭陽不在，不然還挺圓滿?！?/br>
    謝璟深握住酒杯的手緊了緊，許久后像是下定了決心那般，低聲問：“你當年和……你是如何察覺自己對長公主的心意？又要如何確定這份感情是否正確，又如何確定彼此之間是心意相通？”

    柳清葉挑了挑眉頭, 又沒忍住笑了出來，換得謝璟深一記冷眼后才罷了罷手說：“我只是沒想到有一日你會向我請教除武學之外的事, 實在過于訝異?！?/br>
    謝璟深面無表情地想，你這反應可不是訝異該有的，反而像是在嘲笑。

    柳清葉克制住了自己, 一臉正色說：“你多思了。作為長輩, 哪怕我已不再世, 可晚輩有需要幫忙的地方, 我自然在所不辭?！鳖D了頓, 他才認真地給謝璟深說：“其實你一早就已經有了答案不是嗎？”

    “要我說，這和武學不同，沒有那么多的理論與規矩和死理。感情發于心, 當你的心有所傾向，你逐漸變得不再像從前的那個自己，會做出自己不曾想過，或是放在從前不會去做的事，就應該清楚問題所在了?！?/br>
    說著，他又喝了杯酒才感慨道：“其實白白真的挺不錯，就算你不要，外邊估計也會有一對搶著想要他的人。你若是看上了，就別學話本里那些人整那些因為愛你所以選擇成全，獨自當老好人的那套，否則后期有你后悔的?！?/br>
    “依我說，若認定了對方，該出手時就要出手，別拖泥帶水，最好再耍點小手段把人給牢牢抓緊了。既然要和那么多競爭對手搶人，我們就必須得當那個贏家，懂嗎？”

    謝璟深：“……瞎喊什么呢？”

    不愧是天行教前任教主柳清葉會說出來的話。

    柳清葉見謝璟深緊抿著唇雙耳發紅，悄悄在心里感慨了一聲他這小徒弟可真是純情，才又給他說正事：“我今日找你，除了與你敘舊順道問候天行教的情況之外，還有一件不知算不算重要的事告訴你?！?/br>
    “就是若耶接觸的落月教，你也知道這個魔門向來就愛與天行教底下的正道勢力，尤其你們飛月樓作對。如今因為若耶的存在，外加妖后的支持，也算是順利搭上了皇宮的那條脈。有了皇宮的支持，他們能做的事就更多了。先前我陪若耶去見那魔門的人時，發現朔國國君似乎也與他們搭上了關系，而且就要針對你們飛月樓動手?！?/br>
    “你最好提醒你底下的人最近出門小心一些，尤其你現在還帶著白行歌甚至對他有想法，季君延能放過你才怪了。你們現在都長大了，很多事我也無法再幫助你們，你有自己的主見想怎么做我也不管，我信你有這個能力能把天行教保住，所以別讓我失望了?！?/br>
    謝璟深輕輕抬眸，看見柳清葉眼底下毫不掩飾的一抹柔色，手指又下意識緊了緊，才壓著嗓音回答：“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