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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璟深給白行歌說的那些不舒服的事情,都是假的。為了習武,他身體從小就經過很多嚴厲的淬煉,體質好得很。哪怕先前在靈魂歸體之后的一小段時間里確實有感到不適,但現在早就已經好了。 他就單純是,想讓白行歌留下來。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這么做,可身體反應似乎比思緒還要快,待回過神來時,他已經對白行歌編造了這么個謊言,語氣甚至毫無破綻。 “那好,我先回房整理點東西再沐浴清理身子,過后再過來?!卑仔懈枇粝逻@句話后便離開了,只留下謝璟深一個人坐在房里,出了許久的神。 梳洗好的白行歌帶著一身清凈的氣息與淡淡的清香回到了謝璟深的房間,畢竟已不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了,白行歌心里的想法沒有那么多,躺床上沒多久就睡得不知天昏地暗了。 等到隔日醒來,他才意識到自己躺在謝璟深身邊究竟睡得有多沉。他從前在皇宮里,因為想刺殺他的人特別多,哪怕有阿竹和影衛守著,輕微的動靜都能讓他驚醒,夜里甚至還特別多夢。 他覺得,或許是因為謝璟深能夠給他帶來的安全感特別大,這倒是他從來沒有過的體驗。哪怕在皇宮里,季君延權勢浩大,也無法給他這樣的感覺。 白行歌忍不住再在心里感嘆,江湖真好,皇城外的世界真好。 他醒來的時候謝璟深已經不在了,人也沒在房里。只是他身體有些犯懶,在睜開眼后沒有第一時間起床,而是攥緊了被子將頭以下的部位都緊緊裹在被窩里,蹭了幾下不想起來。直到房門被人打開,他尚有幾分惺忪的雙目與房外的謝璟深對視,后者才淡聲對他說:“已經讓客棧的人準備了早飯,要是醒了就起來,吃飽我們繼續趕路?!?/br> 如此正經八百的態度,讓人完全看不出來他就是那個,昨天夜里盯著熟睡的白行歌看了大半個晚上的家伙。 駐留的小鎮非常平靜,白行歌只在鎮子上見到幾只游魂和小妖,還有和先前的桂花一樣安安靜靜修行的小仙。在沒有發生什么大事的情況下,他們就這樣離開了小鎮,繼續往新月城出發。 倒是在抵達新月城的途中,他們在路邊稍作休息時,路道上還經過了另一個車隊。主要這個車隊里還載著一個大箱子,用了一塊金紅色的布給蓋了起來。因為過于顯眼,白行歌就沒忍住多看了幾眼。 最要緊的是,他還見到那個大箱子上面坐著一個長著一對貓耳與三條貓尾的男孩。男孩一手托著臉腮,身上泛著兇狠的戾氣,像是對護送車隊的人感到十分不滿。而當他注意力再落到大箱子上時,卻又浮現了幾分的擔心。這一份擔憂,似乎是給箱子里的東西的。 白行歌原以為只是有什么他守護了許久的寶物被人給帶走了,便沒有搭理太多。畢竟類似這樣的事件還挺多,許多大戶人家里流傳許久的古物,或是被埋于土里不小心被人挖出的寶物,大多數上面都會附靈。比如方才那個,看起來應該是貓妖之類的精靈,附身在一些帶有靈氣的古器上也不奇怪。 是直到約莫一刻之后,他們準備再次出發時,白行歌在上車前不小心瞥見路道前方落下的,一長折疊得皺巴巴的紙。阿竹注意到了他的視線,便貼心詢問:“公子,要我給您取過來嗎?” “嗯,麻煩你了?!卑仔懈钁?。 等他接過阿竹遞來的紙張,才發現里面被人用某種紅色的,看起來像是血的液體寫上了求救的字。謝璟深見他盯著紙上的字陷入了沉思,伸手在字跡上撫了撫后說:“是血,應該剛寫上去沒多久?!?/br> 白行歌這才領悟過來,方才那個車隊的大箱子里,可能有些問題。 搞不好,里面還藏了人。 “你想插手?”謝璟深的聲音忽然從邊上傳來,白行歌看了看他,有些為難。 私心來說,他現在肯定無法輕易無視這件事。只不過他也知道若真要插手,那肯定還是需要依賴謝璟深的幫助,更何況影一和影六現在都不在他身邊了。 白行歌一想到這件事,就更加沉默了。 直至走到更遠方去查探有沒有更多蛛絲馬跡的紅繡折返。她臉色不太好地走到謝璟深面前欲與他作匯報,并攤開了掌心里的一片,看起來像是被從完整的衣物上撕下的破布:“公子,這個……” 白行歌湊上前看了一眼,才發現那塊淺色的布上,以金銀色的絲線繡了個特別的云月印記。他發現謝璟深的目光在觸及那個印記時頓了頓,顯然是認得那個印記,而且臉上神情瞬間變得非常陰沉。 紅繡頓了頓,又小心翼翼地說:“我覺得,看起來和九王府的標記特別相似?!?/br> 謝璟深接過那塊布,緊緊捏在手里,語氣不太好地回道:“是一模一樣?!?/br> 紅繡又不說話了,白行歌聽得有些云里霧里,直到謝璟深又朝他看了過來:“應該也是丟下字條的人拋出來的,倘若此事與九王府有關,那即使不想插手,也必須插手到底了?!?/br> 九王府這三個字對白行歌而言并不陌生,甚至還熟悉得很,因為他在宮里聽季君延提過最多的,便是九王府的九王爺,季君澤。九王爺是季君延的弟弟,但兩個人的年紀其實僅差了兩歲,乃不同母妃所生。季君澤以前在宮里的日子雖說不上過得特別舒坦,但比起季君延要稍微來得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