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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行歌趁機觀察眼前的人偶,剛將眼通徹底打開,陰氣就撲面而來,像是張牙舞爪的惡龍,不斷往他身上沖撞著。只不過他周身有靈氣護體,不會輕易受到這些陰氣影響。 可是謝璟深就未必了。 見到這些洶涌澎湃的陰氣的瞬間,他立刻想到了謝璟深,忙回頭朝他看去。他臉上的表情依然與往常無異,似乎也無法像他這般見到人偶……如今應該被稱為鬼偶,身上的陰氣。只不過這些陰氣察覺到了他身上的死咒,也在試圖誘發他身上的咒氣,幸得白行歌早前在他身上設下的咒術護著,才沒有被成功入侵。 但是,他覺得謝璟深應該是難受的。 白行歌想起自己先前被寒冰蠱所擾時,是謝璟深答應了他無禮的要求,將身體借他用來驅寒。他想,作為交換,自己怎么也該答謝謝璟深,幫助他度過這個難關。 謝璟深確實從踏入房間之后就莫名感覺到有些不適,而且不知是不是錯覺,他好似隱約見到了那被安王妃稱贊著的人偶里,好像有什么虛影在晃動,但他看不清。正因為頭疼而感到不適與煩躁,他看見白行歌忽然站到他身旁,抬頭朝自己笑了笑。 謝璟深開始懷疑白行歌臉上的笑容是不是還有治療的效用,否則為何他在對方靠過來之后,身上的不適正以一種極快的速度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舒服寧靜的感覺。 “人偶里有個很兇的女靈?!卑仔懈璧穆曇魡净亓怂淖⒁饬?。 白行歌沒有察覺到謝璟深看著自己逐漸變得有些晦暗的目光,心神全落在前方的鬼偶身上:“她應該死得很冤,心里好像有很大的執念。她的靈魂被人捆死在了人偶之中,被限制了自由讓她的怨念變得越發深重與暴戾。幸好發現得早啊,按她那冒紅光的怨氣,再遲半個月,整座靜安城恐怕都要成為她的祭品了?!?/br> 女鬼顯然并非自愿附身與人偶之中,將她困于偶里的人用了一種類似于捆仙術的術法,不巧白行歌還真的知道,并且也懂得要怎么解。只是這女鬼怨氣那么深,白行歌不敢貿然將她放出,到時候想對付她就變得更難了。 女鬼身上還牽引著好幾道咒術,這些咒術連接的地方除了王府之外,還包括了靜安城各大角落,想必那就是她遠程cao縱那些死咒的方式了。同樣的,靜安城里的鬼靈也少得可憐,白行歌幾乎沒見到城內的孤魂野鬼。而且那些死去之人,白行歌也一樣無法招請到他們的靈魂。 熟悉的cao作手段,白行歌幾乎可以認定這鬼偶肯定與那面具人有關。只是,他有些好奇此物為何會流進皇宮?季君延究竟知不知道這里頭的秘密?面具人實際想對付的對象,莫非是皇宮里的人? 若他真把手伸到宮里,麻煩可大了。 謝璟深安靜地聽著白行歌說完關于鬼偶的事,見他眉頭越皺越深,便出聲問道:“怎么?很難處理?” “難倒不難?!卑仔懈枳畈幌矚g自己的能力受到質疑,輕哼一聲說,“這點小把戲,連術法都沒學精的人,還想在我面前班門弄斧?” 只是,若要處理這鬼偶,定然要將人偶破開。而且人偶身上施了許多法,待那些法術被他逐一破解后,隨著女靈的離開,鬼偶終究也要碎裂。他覺得這鬼偶既然送到了安王他們手中,更有季君延‘威脅’必須好好保養,這要是弄壞了,他們豈不是被季君延找到了賜罪的機會? 果不其然,安王和安王妃在白行歌提出此事時露出了為難的表情,而且安王妃顯然非常喜歡這個鬼偶,甚至懷疑起白行歌的動機,一時間也忘了要在人前隱瞞他的身份:“陛下的脾氣國師大人最是清楚,你這是想陷害安王府嗎?” 白行歌抿著嘴沒有回話,慕容離在聽見安王妃的話后也只是稍稍一怔,倒也沒有露出驚訝或排斥的表情。苗樂樂倒是天真,眨了眨眼睛后驚呼:“原來白哥哥就是前陣子大家在討論的,從皇宮里跑了出來,長得非常漂亮的大國師!” 白行歌被她的直接給逗笑了,倒也不介意身份曝光,反正他來過安王府的事遲早要讓季君延發現。 他還未來得及回應安王和安王妃的顧慮,他們之間的談話便被匆忙闖入的侍女打斷。 原來是側妃那里出了事。 安王妃似乎真的并不喜歡側妃,而且也沒有想要在別人面前掩飾自己這份情緒的打算。在聽見侍女說側妃身體又開始不舒服后,她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冷漠,甚至還不悅地皺起了眉頭。 “王爺趕緊去處理meimei的事吧,趁國師大人在這里,順道讓他看看meimei的身體情況好了。畢竟府里最開始患病的人是她,誰曉得她是否才是這場鬧劇的最大源頭?” 安王妃丟下這么一句話后,就帶著自己的貼身侍女回房休息去了。安王被她這般冷落也有些尷尬,但深知是自己對不住她,所以也只能無奈忍下,回頭給白行歌說:“王妃說得也有道理,不知白公子可愿意隨本王走這一趟?” “自然?!卑仔懈栉⑿χ鴳?,又意味深長地看了偏廳里的鬼偶一眼,“反正,暫時也還不到時候處理她的事?!?/br> 恍惚間,那個鬼偶在聽見白行歌的話后好像晃動了一下,發出了些許響聲,就連安王也聽見了這個動靜。自從聽到白行歌說人偶里藏著一只女鬼后,他再看著她時,都忍不住覺得毛骨悚然。他并不似安王妃,對這個偶人如此迷戀。他會猶豫該不該讓白行歌動手處理,主要還是擔心季君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