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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當時只有影六一人,他只顧得上將白行歌救起,沒能追蹤那幾名逃走的護衛,等事情上報時,那些護衛早在敵方的遮掩下逃出了皇宮。 此事給阿竹與影六留下了極大的陰影,自那時起,他們幾乎不敢讓白行歌接近有水的地方。奈何白行歌對這件事看得特別開,無事還特別愛往湖心亭或水榭之類的地方走動,他們只能打起十二分精神看護他,以免他再次不小心落水。 對于那件事白行歌其實至今記憶猶新,不過如今回想起來倒也沒有害怕的感覺,甚至還特別心大地對著阿竹和影六說:“但你們二人現在都在我身邊啊?!?/br> 倒是正好路過的謝璟深聽見了他們幾人的談話,無聲皺了一下眉頭。 他們身上需要帶上船的東西也不多,準備好后,一行人便出發了。此時正是白天,今日的江水看起來似乎還挺平靜,就是偌大的長江上僅有他們一艘船,孤零零的。 白行歌從上船后就一直站在甲板處眺望著遠處的風景,阿竹和影六知他喜靜的習慣便也沒有打擾他,倒是剛忙完的謝璟深走到他邊上,突然就問了句:“你當真能處理好?” 國師大人似乎比他想的還要嬌弱,如今還得防止他掉入水里了。 白行歌愣了一下,心想謝璟深這是又小瞧自己了嗎? 他轉頭看了他一眼,見他一臉認真,準備懟出口的話突然卡在了嘴邊,有些不確定對方的心思。 這段時間相處下來他算是意識到了,按照謝璟深如此不懂得說什么好聽話的性格,總覺得不能用正常思路去理解他話里的意思。 所以他還是按捺住了內心的脾氣,好聲好氣回答:“一般而言,不會有什么大問題。除非對方的能力大大超越于我,不過……除非來個被封印了上千年的兇神,否則,我應該有把握能處理好?!?/br> 剛回答完謝璟深的問題,白行歌就心細地發現船只周圍果真開始冒出了霧氣,甚至在短短幾息內就濃厚得再看不見周圍的景物。 船上的其他人也發現了這個現象,紛紛變得戒備,連在船艙里休息的阿竹也急匆匆跑出來,再次回到白行歌身邊。 “沒想到小鎮上的人說的,都是真的!”阿竹趴在船邊,滿臉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消失得無影無蹤的景物,驚嘆道。 白行歌把玩著手里的扇子,瞇了瞇眼睛說:“確實有點意思?!?/br> 沒多久之后,果真有一艘如同鎮民們形容的那般漂亮的大船從濃霧里緩緩出現,在他們前方停下。只是此時為白日,并無燈火通明之景。而船上廂房四面都用極薄的紙窗制成,哪怕是白日也能隱約看見房里的景物。 白行歌看著距離他們不到一尺的大船,朝謝璟深問:“你說說,可有從這艘船上感覺到任何人的氣息?” 謝璟深回答得很快,像是從它開始靠近他們時就已經做了觀察:“并無?!闭f著,他又輕扯了一下嘴角,弧度小得若不仔細觀察都可能錯過,“那你可有從船上感覺到哪些鬼靈的存在?” 白行歌也彎著唇角笑了:“好巧,我也沒有?!?/br> 他又習慣性地用手指在扇子上輕輕撥了一下,然后和謝璟深說:“帶我上去?!?/br> 阿竹眼睛都瞪大了:“不行,公子,那樣太危險了!” 謝璟深也道:“我先去查探情況,確認安全后,你再過來便是?!?/br> 白行歌卻輕笑說:“倘若這船里藏著我感知不到的邪靈,等你確認完,你人也沒了?!?/br> “若此事乃善武之人所為,有你在對方倒不一定能輕易得手。而若當真鬧了鬼,縱觀整艘船,也就只有我能將對方制服。所以我覺得,最好的辦法就是我們一起去?!?/br> 謝璟深沉默著,竟然覺得白行歌這話說得頗有道理。 阿竹知白行歌性格倔,一旦決定這么做便不會輕易更改,只好道:“那公子也把我一并帶上吧,我多少也有點武力底子,必要時候還能給您術法上的事搭把手?!?/br> 白行歌想了想,突然有種把阿竹帶上也不錯的想法,便應了:“可以,那我們三個一起上船,讓其他人在原處候著?!?/br> 事情便愉快地決定了下來,只是作為毫無戰斗能力的白行歌想要躍上那艘船就需要旁人的幫助,他看了眼阿竹瘦弱的小身板,有點舍不得折騰他,便拍了拍身邊的謝璟深:“你來帶我?!?/br> 阿竹可憐兮兮地看著他,仿佛覺得自己被拋棄了:“公子,其實我也能……” 白行歌伸手捏了捏他的臉:“無妨,體力活這種事就讓謝大公子來就好?!?/br> 謝璟深無聲看了眼最近把他當工具用得越發順手的白行歌,在他說完話后面無表情地跟抗麻袋似的將他扛起,輕輕一躍便將還來不及反應的他給帶到了那艘傳說中的鬼船之上。 白行歌被放下來的時候還抬頭不敢置信地看著他:“謝璟深,你故意的?” 謝璟深朝他彎了一下嘴角,眼底滑過了一絲來不及捕捉的笑意。白行歌想著自己心胸寬大不與他計較,回頭準備迎接想跟上來的阿竹,卻發現不過眨眼的時間,原本還與他們相隔著極小的距離的船不見了。 見到此景,他心里的第一個想法是,阿竹還沒來得及上來,回頭又要哭哭啼啼地嚷著說自己將他給拋棄了。 謝璟深顯然也察覺到了這個情況,并發現這艘船正載著他們,逆著水流往某個方向急速飄去。見船一時半會兒并無停下之意,白行歌便大膽地在船上轉悠,順道打開了廂房的門,進入房里做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