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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行歌卻是趁機打量著前方那名如活人般直立于原地的女人, 他依舊沒有從她身上感覺到任何魂靈的存在與氣息, 不過能夠從她脖子處見到一縷紫黑色的氣。那股邪氣在她脖子處環成了一個圈,時有時無, 需要仔細去看才會察覺得到。 果然是被人控制的嗎? 謝璟深眉頭微微一皺, 給了附近的紅繡和常伴他身邊的宋彥一個眼神, 倆人瞬間心領神會,從邊上的房子后繞路離開, 似乎想從暗處尋找有沒有其他藏匿在附近, 裝神弄鬼的活人。 而其他小隊成員在短暫的僵硬與沉默后, 見那名女子沒有動作, 便壯著膽子想要上前查探情況,并將她帶回來。 豈料他們方有動作,一動不動站在原處的女人突然也動了起來。 她雙目依然緊閉, 僵硬且緩慢地開始抬起手,挪動著雙腳,頭顱木訥地往側面一倒歪起了頭,歪的幅度幾乎要與肩膀持平。她拇指與食指指腹相觸作捻物狀,右手向上抬起,左手下彎,竟是以這種詭異的姿態,僵硬地跳起了舞來。 只是她的動作十分緩慢,一節一節地動著,所以落在眾人眼里不僅沒有絲毫的美感,反而讓人不由自主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瘆人的笑聲從她口中發出,在她舞了一小會兒后,再次猛地將彎著的頭顱擺正時,忽地睜開了眼睛。 本該是圓滾滾的黑色瞳孔竟在她眼里擠壓成了一條細長的直線,并泛著幽綠色的光芒。因為一切發生得太突然,眾人反應不及,猝不及防地就對上了她的視線。 白行歌也是其中一人,他雖不覺得有什么,但卻敏感地通過那雙眼睛感受到了一股怪異的力量。隨著他這樣的想法落下,站在他前方的飛月樓之人突然一個接一個摔落在地。 再看他們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反應,與先前看守棺材的兩人如出一轍,他們昏迷的原因在這一刻得到了解答。 礙于小隊的人稱不上多,都是三三兩兩地站著,所以哪怕謝璟深與白行歌一同站在最后面的地方,也是一眼就對上了藍衣女人的視線。 白行歌側頭看了身旁所有人之中最靠譜的謝璟深一眼,見他眸光也變得有幾分木訥,反應極其迅速地伸手遮住了他眼睛:“別看?!?/br> 其他人倒下去就算了,謝璟深可不行。除了因為他完全沒有和人打架的能力之外,昏迷的謝璟深很可能會再次成為對方香餑餑的目標。他要是還有自保能力就好說,萬一連自保能力都無,他不能保證自己到時候還顧不顧得上他。 以致于白行歌連與自己感情深厚的阿竹都沒能來得及護住,就保住了謝璟深一人。 不過幾息的時間,在場中尚保持清醒的人,除被遣走的紅繡與宋彥之外,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了。 謝璟深似乎被他動作給驚動了,睫毛在他掌心輕輕地刷了幾下,顯然恢復了清醒。 白行歌卻無暇再顧及他的反應。 藍衣女人隨著倒下的人數,邊跳著舞邊朝他們步步逼近。雖然她只是一具軀殼,可是卻意識到了還有一位不受她術法影響的白行歌的存在。 她瞬間停下了腳步,綠色的眼睛直盯盯地與白行歌對視。后者坦然對上了她的視線,甚至還微微揚起唇角。 與白行歌相反,藍衣女人臉上慈祥的笑容消失了,一張美麗溫柔的臉眨眼間變成了怒相,就連嘴角也下彎至不可思議的弧度。 她停留在與他們距離著好幾十尺之外的地方,不再前進。 白行歌正與她僵持,身邊的謝璟深卻突然用力抓住他手腕,將他朝自己的方向扯去,旋身與他對換了個位置?!澳阍谧鍪裁??”白行歌被他的舉動給嚇了一跳,循著他警惕的目光的著落點,發現站在他們身后的是那位剛被他們從客棧里救出來的男孩。 本在安撫著他的阿竹也昏了過去,他不知是因為正巧站在藍衣女人的視線盲點,還是因為年紀太小能夠避開那雙眼睛的能量,所以還清醒地站在他們身后。 男孩似乎也被謝璟深突如其來,仿佛要打人般的舉動給嚇著了,顫抖著縮回伸出來想叫喚他們的手,一臉害怕地看著他。 白行歌似笑非笑地看了謝璟深一眼:“謝公子,你犯得著因為一個孩子大驚小怪嗎?” 白行歌都看見了,謝璟深反擊的手都伸出去了,在見到是個四五歲的孩子時才猛地制止住了動作。他估計謝璟深作為習武之人,對周圍的動靜實在過于敏感,尤其在這種突發狀況之下,任何東西的靠近都會被當作是偷襲,所以才會有這樣大的反應。 謝璟深看了白行歌一眼,最終什么也沒說,只是眸光又在那男孩身上輕輕掠過,帶著些許的若有所思。 就在此時,與他們相隔著好幾間房子的地方,傳來了宋彥鬼叫般的大喊。 白行歌又是一愣,與謝璟深以為他們倆是出了什么事,正猶豫要不要先過去探看情況,就見到滿面驚慌的宋彥與在他身后無奈追趕著的紅繡,從與藍衣女人相反方向的路道處奔來。 宋彥遠遠地就朝他們開口:“公子,那些村民……” 不曉得他是被什么東西給嚇著了,話說得結結巴巴的,看著像是想開口匯報情況卻又不知該如何解釋。 很快的,白行歌和謝璟深就知道他想說的是什么了。 因為距離他們二人不遠的小木屋處,破舊的屋門突然被人從里打開。一位穿著粗布衫的男人正保持著一種往前爬的姿勢趴在門邊,頭卻是往上抬起,雙眼泛白,咧嘴朝他們看來,然后遲遲不再有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