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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會……”李承鄴話將出口便停了下來,隨后才道,“也是,我留下她,照顧她已經算仁至義盡了,來人,將她拖出去,連夜送回綠梅園,以后再也不見了?!?/br> 小廝得了他的吩咐,立馬退出去了房間去吩咐人來。 李承鄴望著錢宴植懷里的景元,走近道:“我是到了后院,聽他們說這里動靜才過來的,景元可有沒嚇到?” 景元從錢宴植懷中探出頭來,沖著李承鄴笑著道:“侯爺不必擔心,父君將我保護的很好?!?/br> 李承鄴這才露出一絲放松的笑意來。 錢宴植忙道:“眼下出了這樣的事,我覺得還是景元回宮安全些,打擾侯爺了?!?/br> 李承鄴原想出聲挽留,可到底還是沒有說出口,只是點頭應了一聲,便送著他們出了府。 看著錢宴植他們的馬車消失在街頭,李承鄴臉上的笑意便逐漸收斂起來,溫柔眼神也被狠戾所取代,負責將碧螺送上馬車的小廝也回到了李承鄴身邊,朝著他恭敬一禮。 李承鄴問:“都辦妥了?” 小廝:“辦妥了,那位嬤嬤再也開不了口了?!?/br> 李承鄴側首睨著他,斂眸攙上他的手往府內走去:“只是沒想到,他竟然還是站在了那個人那邊?!?/br> 小廝聽著李承鄴語氣中的失落,不由道:“侯爺,他又無甚特別,侯爺就不該為了他的事傷神?!?/br> 李承鄴側眸睨了他一眼,小廝當即便閉嘴不語,小心翼翼的伺候著李承鄴回走。 李承鄴道:“我何嘗不知道,可我不死心啊,不過……快了?!?/br> 小廝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靜候著他的吩咐。 李承鄴邁步上了正堂的臺階,許是耗費了不少的力氣,此刻額頭上已經冒出了細密的汗珠,氣息微喘。 他站在堂前,想了許久才道: “陳旋自作主張,妄圖傷害阿宴,你去通知董煜,陳旋的任務完成了,送他上路吧?!?/br> 小廝愣了愣,隨即彎腰行禮,隨后便腳步匆忙的趕去后院找董煜。 回宮的馬車上,景元一直沉默的靠在錢宴植的懷里。 錢宴植也覺得景元肯定是被嚇壞了,眼下一點聲音都沒有,倒是生出了幾分擔心來: “景元別怕,今晚我陪著你睡?!?/br> 景元抬首看著眼前的錢宴植,幾次欲言又止,可稚嫩的臉上卻寫滿了愁緒,許是年紀尚幼,并不能很好的掩藏自己的情緒。 寂靜冬夜,街道上回蕩著馬車行駛而過的聲響,車內靜默一片。 直到快到宮門口時,景元才開口說了第一句話: “那個嬤嬤認識我是么?” 錢宴植有些驚訝,卻也沒有擔憂,依照他對景元的了解,他雖年幼,可有些事他是看得出來的。 但錢宴植卻不知道該怎么回應他的話,碧螺的身份特殊,如果承認了,景元勢必會打破砂鍋問到底。 “可能是認錯人了,景元一直在宮里,她怎么會認識?!卞X宴植嘴上如此說,可心里卻生出了疑竇。 碧螺能準確無誤的認識景元,并稱呼他為小殿下,那么肯定是有人告訴她的。 那告訴她的這個人,必然是李承鄴,只是他到底有何居心呢? “可是……”景元抬頭看著錢宴植,眼眸里盛滿了悲戚,他小聲道,“我怕惹父皇不開心,所以從來沒問過我母親,那么嬤嬤認識我,還要我記得我母親,父君,您說,我是不是個不孝順的孩子,眼下父皇疼愛我,我卻不敢問他?!?/br> 說著說著,景元便紅了眼,落下了淚珠。 錢宴植看著他那可憐的模樣,到底還是心軟了,將他抱進懷里揉揉:“怎么會,景元是最孝順的孩子,不敢問是因為孝順父皇啊?!?/br> 景元:“那我的母親呢?她肯定在怪我。我連我母親長什么樣子,叫什么,家里還有什么人都不清楚?!?/br> 錢宴植聽著他耳邊傳來的小聲啜泣,一時語塞,根本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才能安慰到他。 在景元的意識里,他認為自己的母親是低賤的宮女,所以不被霍政所喜。 可錢宴植卻知道,景元是太后與李昶的兒子,是霍政的親弟弟,也是霍政心里的一根刺,所以之前才會不喜歡他。 景元的身份復雜,復雜到他這個年紀根本不能明白其中的奧秘與為難。 所以錢宴植伸手輕拭著他臉上的淚痕,安慰道:“景元現在還小,有些事還不能分辨,所以景元現在什么都別想,只要好好讀書,健康長大,到時候,你父皇一定會跟你說你母親的事?!?/br> “真的嗎?”景元問。 錢宴植點頭:“當然是真的,因為那個時候景元長大了,懂得孰是孰非,自然你父皇就不會再瞞著你了?!?/br> 景元擦了擦臉上的淚痕,焦急道:“我已經長大了,過完年我就六歲了?!?/br> 錢宴植忍不住笑了出來,他揉了揉景元的腦袋:“嗯,景元六歲了,是個大孩子了,但是還不夠?!?/br> “那要長到幾歲?” “十二歲?!卞X宴植道。 景元眨巴著眼睛望著錢宴植,隨后便開始盤算起來:“還有六年,六年過后我就真的可以知道我母親是誰了么?” 錢宴植用力點頭:“那個時候就算你父皇不說,我也讓你父皇一定告訴你,好不好!” “好?!本霸獔远ǖ狞c頭,與錢宴植拉鉤做了保證,隨后他才靜默下來,將此事閉口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