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頁
眼下見霍宗哭的厲害,連忙先將人拉了起來安撫兩句,隨后道: “霍政,就算你是皇帝,可到底也是要講究人倫綱常的,本王是你的叔父,是你的長輩,今日就問你一句,你兄長說的可是事實?” 霍政不疾不徐道:“朕敬重叔父,自然也會尊重叔父,只是他空口白牙,朕不能認?!?/br> “叔父,叔父,侄兒有證人,有證人!”霍宗連忙焦急的說道,隨后便喚了一聲來人。 在他近衛的士兵帶領下,尚宮局的尚宮甄莞莞,以及云清觀的老道士便徑直從太廟外走了進來。 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霍宗是有備而來,是打算一定要將霍政拉下馬的。 那兩人在進入太廟之后,便一直低眉垂首,不敢四處張望,只是規規矩矩的四處行禮,而后才跪在了霍政的面前。 霍宗看了眼甄莞莞,又抬首直視著霍政,隨后才道:“甄尚宮,你且說說,你都看到了些什么?!?/br> 甄莞莞抬首看著霍政那雙眼眸,當即便受到驚嚇似得伏在了地上,慌張道:“臣作為尚宮局的女官,日常便是要處置后宮中的瑣碎事務,臣前段時間在長寧殿見過錢承君,錢承君對臣說他之所以會被,是因為知道了陛下您的秘密,所以才會被廢,他擔心自己會被滅口,故而將事情原由告知了臣?!?/br> “錢承君在宮中對待內侍宮娥十分友善,所有人都是念著他的好,故而他也從中得知了當年成王被廢的真相,是因為太后當年在先皇面前進了言,就連陛下也覺得成王應該發往房州,故而先帝才會如此決絕?!?/br> 就在霍政身后站著的錢宴植本來看戲看的挺好,甚至還與系統實時吐槽著他們的演技,沒想到最后竟然吃瓜到了自己頭上。 錢宴植:‘臥槽!我什么時候說過那些話?!?/br> 【嗯……因為‘死’無對證】 錢宴植:‘……好吧,我接受這個設定?!f王聽的一頭霧水:“那錢承君何在?” 甄莞莞道:“臣前幾日再去長寧殿時,想要給錢承君帶些冬日要用的物品,卻不料錢承君避而不見,臣想起承君說的話,有些擔憂害怕,便深夜悄悄地去過長寧殿,卻只是瞧見了承君的替身,至于承君,據說已經被陛下殺人滅口,就連尸首都找不到了?!?/br> 穎王聽完滿臉怒意,指著霍政便道:“你是一國之君,要殺一個人談何容易,你到底是為何要殺那位錢承君,還做的如此隱秘,到底是不是如你兄長所言,當年的事與你有關?!?/br> 霍政也不惱,只是靜默的看著,仿佛將自己抽離在外,被質問的不是自己一般,他淡淡道:“不是,與朕無關,叔父可信?” “既然無關,那你為何要殺那位承君!”穎王問道。 “這個嘛……”霍政的眼神終于有了一絲波動,不過轉瞬即逝,“他伺候的不好?!?/br> 錢宴植憤恨的瞪著他的背影:“……”我想咬死你。 然而此言一出,這所有人皆是一臉聽見什么不該聽的什么,紛紛輕咳側臉。 只有霍宗道:“叔父,你何不聽聽看這位云清觀來的老道士說的話?!?/br> 穎王這才回過神來,忙出聲讓他說。 那老道士似乎見慣了大場面,倒也不慌張,只是朝著助威行了禮后,這才徐徐道: “當年太后前來道觀時,身邊確實尾隨著一名男子,對他照顧的十分殷勤,因為是宮里來的人,貧道也以為那位是宮里的內監,或是欽差?!?/br> “那人是誰?”穎王問。 那老道士垂眸想了想,隨后才道:“幾年前他來過道觀上香,后來貧道得知他竟然是后來謀反被殺的陽信侯,李昶?!?/br> 穎王神色愕然,霍政也是漸漸地捏緊了拳頭,錢宴植知道太后是霍政的逆鱗,所以他實在擔心霍政會因為聽到太后不好的言論,而失控殺人,只好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袖,迫使的霍政冷靜下來,松開了緊捏的拳頭。 霍宗望著霍政,繼續追問那位老道士:“他們進入道觀后呢?” 老道士答:“他們狀似親密,猶如這香客中恩愛的眷侶,這侯爺每個兩三日便會去云清觀當時單獨為楊娘子僻出的院落,偶爾還會給楊娘子帶好些貴重的東西,甚至送來差使的奴仆,只是侯爺對外說這是他的親眷,貧道是修道之人,自然不會與觀中師兄弟們多有談論?!?/br> 話不用多,簡單幾句。 陽信侯與當初的太后似恩愛的眷侶,又隔三差五去探望,送去差使的奴仆,怎么看都會覺得太后與陽信侯之間有私情。 只是這情是始于東宮承寵之前,還是東宮承寵之后,便是沒人能佐證的,只能任由他們想怎么說便怎么說。 眼下楊太后當年的秘事如此被曝光于眾人面前,霍政因為有錢宴植的安撫,穩定了心神,心向大局,倒也沒有時態,只是一如既往的冷淡模樣。 穎王聽的更是臉色發白,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人:“到底,到底……本王應該怎么做?!?/br> 霍宗道:“叔父,霍政這樣身世不明的人,如何能為父皇祭祀,如何能繼承我霍家祖宗辛苦創下的基業,叔父,各種宗親叔伯,你們皆是霍氏后人,皆是皇族中人,如何能眼睜睜的看著一個外人混淆皇室血脈,甚至還擔起這一國之君?!?/br> 錢宴植聽著霍宗的控訴,又偷摸的抬眸瞧著那些族親的臉色,實在有些不太明白他們這些人怎么如此看重血脈,而不是看重能力,霍政明明就是很優秀的皇帝,也是先皇的兒子,怎么眼下一聽到人挑唆,就用這種眼神看著霍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