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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宴植見著霍政的神色,原以為他吃慣了宮中的膳食,對這宮外的食物會不喜歡,可眼下瞧著他也是不錯的。 只不過早膳剛用了一半,這程公明便出現了,原本來傳信的小廝說有公子在客棧等他他還不信,以為是被誰誆騙了,如今瞧著霍政一本正經的在桌前用著早膳,便愈發的好奇了。 “陛……霍公子,怎么今日到這兒用早膳了?!背塘霖W宰聛?,霍政也沒多說什么,只是示意他自便。 錢宴植道:“昨夜沒回去,我們留在這兒看煙花了?!?/br> 程亮看了看霍政,又回望著錢宴植,這心臟有些鈍痛,就連呼吸都帶著幾分酸澀: “既然沒去,為何不來國公府呢?!?/br> “不便打擾?!被粽f。 程亮也就沒有再說什么了,只是抓了酥餅便往嘴里塞,方才胸口的酸澀一定是因為饑餓的緣故,一定的這樣。 他這樣安慰這自己,一邊咬著酥餅,可視線卻依舊落在錢宴植身上,隨后才斂起神色: “不過,去葫蘆巷做什么?” 霍政擱下了手中的粥碗,扯出了袖中的絹帕輕拭著嘴角,隨后才道:“聽說這葫蘆巷內有間古玩店,據說有不少珍品?!?/br> 程亮不由笑道:“霍公子還缺古玩珍品么,一聲令下,不就什么都有了?!?/br> 錢宴植忙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袖:“你不懂,去了就知道?!?/br> 程亮左右看著他們的態度,總覺得他們有什么事瞞著自己,卻也沒有再追問,只是盡快吃掉了酥餅,而后便與霍政他們一道前往了葫蘆巷。 城西的葫蘆巷地處偏僻,比起靠近內城的繁華街市,葫蘆巷簡陋的不知該何處下腳。 鎮國公府的馬車停在巷口,錢宴植與程亮站在霍政身后,四下瞧著葫蘆巷的位置,怎么都得說一句真偏僻,就連這巷子里的路都是泥土。 好在近來天干物燥,地上沒有積水,不然這巷子是很少有人進去的。 客棧掌故說的那間古玩店就在葫蘆巷里面最后一間房,木門緊閉,門上掛著一盞寫了雅集居的燈籠。 程亮得了吩咐,忙上前叫門,不過片刻便出來一個小廝,瞧著門外的三位世家公子,不由發問: “三位公子有什么事?” “來買古玩?!被粽撌职菏?,氣勢立顯。 小廝略探出身子上下打量著霍政半晌,隨后才開了木門,迎著霍政他們進入院中。 這葫蘆巷窮僻,可這雅集居的院內卻是十分整潔雅致,一點都不輸那些有錢人家的院落。 聽說有客人出來,這雅集居的掌柜的忙笑意盈盈的迎了出來:“幾位公子看什么珍稀古玩,只要你們想要的,我們也能找的到?!?/br> 霍政負手邁步上前,而在身后的手里卻在把玩著折扇,他跟著掌柜的進了屋,這才發現屋內更是擺滿了不少瓷器,玉器字畫更是不在少數。 錢宴植看的眼睛都直了,這些東西一看就是好東西,要是將這些都變賣了,豈不是就發達了。 還沒等他欣賞個夠本,這霍政便一把將他撈了起來,規規矩矩的站在他的身后。 霍政神色如常的望著掌柜的開口道:“你這里可有書畫大家韓昌愈先生的七月七時上林苑閱馬圖?!?/br> 掌柜的聽著他報出來的名字,先是愣了一愣,隨后打量著他:“公子識貨啊,這幅圖原本有八幅,分別是八匹駿馬的姿態,不過公子想要的哪一幅?” 霍政道:“第五幅,白蹄烏?!?/br> 掌柜的有些驚訝的看著他,隨后比出了幾個指頭來,霍政當即明了: “成交?!?/br> 掌柜的得到了這樣的答復,隨后便轉身去庫房拿著上林苑閱馬圖中的第五幅白蹄烏。 不過這錢宴植卻是十分好奇:“剛才比的多少錢啊?!?/br> 程亮道:“十萬兩?!?/br> 錢宴植瞪大了雙眼:“這么多?!?/br> “黃金?!背塘劣盅a了一句。 “呵呵……”錢宴植笑了兩聲,忽然就要往后倒去,好在程亮眼疾手快將他接住。 錢宴植站直了身軀,用力的搓了搓自己的臉,不可置信的看了看程亮,又看著霍政,然后站在霍政身側扯了扯他的衣袖,有些心疼道: “這得多敗家啊,十萬兩黃金,就為買幅畫兒,敗家子,敗家子?!?/br> 他小心翼翼的拍著霍政的手臂,雖然不是畫的他的錢,但是一聽那么大的數額,想來愛錢如命的他就十分痛惜。 霍政提著他的手指將他的手放下:“上林苑閱馬圖是韓昌愈先生窮盡畢生所作,一共八幅,只可前前朝戰亂時,有兩幅毀在了戰火中,剩下的六幅便成了孤畫,故而價值連城?!?/br> “那也不用這么敗家啊?!卞X宴植氣的咬牙切齒。 霍政凝視著他,隨后唇角微揚,不過轉瞬即逝,因為這掌柜的已經將畫兒拿了出來。 掌柜的一邊小心翼翼的將畫掛起來,一邊說:“這世上有兩幅白蹄烏,一幅真跡,一幅贗品?!?/br> 等著掌柜的將畫掛好,這錢宴植才發現為什么一幅畫能要價十萬兩黃金了。 畫上是白蹄烏四只馬蹄雪白,除此之外全身上下通體烏黑,故而得名白蹄烏。 而這畫的金貴之處就在于畫上的馬匹不單單只是神態活靈活現,馬匹四肢健碩有力,揚蹄欲奔,就連馬匹身上的每一根鬃毛都畫的十分細致,尤其是馬蹄與馬腿之間的顏色過渡,更是細致到了黑白相見上。